上了地面後,陽光剛剛升起,光和熱都很微弱。終於可以下班了,華子收拾完一切後,推着他的大梁自行車向着煤礦的大門口走去,三姐夫早已經在那等他了。兩人有說有笑的就回到了三姐家。
今天的早晨,自從上了礦井後,華子的左眼就一直的再跳,他就一直的揉着。
「不要揉了,在揉就會變腫了,你的好運一定又要來了。」三姐夫高興的說道。
「是嗎,真的假的。」華子疑惑的看着姐夫,又看了看充滿笑意而又挺着大肚子的三姐。
華子是無神主義者,什麼神呀鬼呀,他才不信呢。他小時候就不信,現在依舊不信,你讓他晚上進墳子地,他會毫不猶豫的和白天一樣,大搖大擺的進去,呆上半天,依舊面不改色的在大搖大擺的出來。
「大弟,你沒聽別人說嗎,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嗎?說不準霞又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呢,有人就是財。」三姐開心的說着。
「但願如此吧,我是喜歡小男孩的,而霞喜歡小女孩的。」華子有些矛盾。
「你小子知足吧,頭一抬就生了個小男孩,我和你姐要生完這胎孩子後就不要了,不管他是男,還是女。」三姐夫苦笑着看了看華子三姐。
「也是,生男生女都一樣,我們霞生完這胎也不生了,養不起呀。」華子故意說的,他怕三姐難過,因為三姐的第一胎是千金。
三姐臉上一會喜、一會又悲的沒在說話,華子知道三姐心裏肯定不好受,第一胎沒有給姐夫生個胖小子,感覺虧欠了三姐夫一家子。
說是一家子,其實就三個人了,三姐夫和他家老泰山,還有一個他大伯家的哥,不過他老哥一家子已在青島落了戶。
說着華子就和三姐夫一起吃了飯,然後,兩個人就去睡覺了,三姐挺着大肚子接着看華子的小侄女。
晚上,華子剛要下井就遇到了三姐夫,三姐夫說他收到了三姐讓人傳來的口信,說霞生了大胖小子。
華子高興地不得了了,請了假就騎着車子快速的向三姐家跑了過去,硬把三姐夫落下老遠。三姐夫害怕華子一個人在連夜趕回去不安全,於是也請了假。
「華子你小子慢點騎,注意安全。」
三姐夫知道華子高興,但是也不能騎得那麼快,於是大喊着。
此刻,田間的雪依舊沒有化開多少,雖然天黑了,但月光下有白雪映襯,讓人感覺有一種朦朧感。
「華子,你沒事吧。」
華子的車速由於過猛,突然打了個滑就摔倒了,大概是路上化了的雪由於溫度低結成了冰。三姐夫趕忙加速的騎了過來,把車子一扔就去扶,並關心的問了一句。
華子並沒有回答,反而還樂着在笑,看樣子並沒有受傷,三姐夫這才放了心。
於是,坐在旁邊拿出了一隻煙,剛要拿出去給華子,只見華子竟然抱着頭開始哽咽的笑着。三姐夫沒有發慌,點燃了之後遞給了華子,自己又拿出了一隻煙抽了起來。華子接着煙猛抽了起來,也不再發出笑聲,只是兩眼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三姐夫心裏明白這個不容易的當家小弟終於把自己多年的壓抑釋放了出來。大笑一番也是很正常的,男人嗎也有哭和淚,可是能有幾個地方去讓我們發泄呢。大笑吧,總比不釋放出要強多了,未來的路還長着呢。
原本家庭的壓力就已經夠華子受的了,再加上挖煤掏煤炭本就不是一件好活,時刻都要面對各種危險,時刻的都要保持着高度的警覺。時間長了不找個地方發泄,像在中型以下煤礦的他們很容易患有憂慮症,安全問題時刻給他們帶來極大地的壓力。
要問其中的酸甜苦辣生死離別又有誰能真正理解呢,恐怕只有他們這些人了,那些為現代化輸送黑色動力的熱血男兒們。
頭上時刻戴着一個鐵頭盔,不算沉、也不算厚,但它是礦工們時時刻刻感覺到的安全措施之一。上面還有一盞燈在一刻不停的照着煤塊和前方凌亂的礦道。地下太黑,只有借着燈光才能幹一切,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挖煤了。
在地下,一切都是黑暗、潮濕的、烏黑的、沒有生機的、冰涼的。唯一的絲的溫暖就是頭上那盞發光的燈和生死兄弟的關心與問候。
頭上的燈在他們心中不光能照亮眼
十 高興的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