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真誠慢慢的一家人,林烽徹底傻了,呆了,懵了。
甚至於林烽突然感覺,自己的見識太少太少。
和眼前這三人相比,以前自己見識到的那些臉皮厚、不要臉的人簡直都是聖母。
林烽低下頭,發現季若離的腦袋正靠在自己肩膀上,看都沒看這三人的嘴臉,她眼瞼微垂,微微發紅的眼眸惹人心憐。
完成自以為滿意的表白後,青年站在原地,靜靜等待着季若離的回覆,然而便是良久的寂然,場面一度十分尷尬,青年的笑容也逐漸僵硬下來,眼底閃過了一絲惱意。
其父看着面無表情的林烽,卻並不識趣,腦海之中靈光一閃,突然轉身對着身後的一眾村民說道:「大家可以做個監督,我老張在這裏對天發誓,我們一家人都會善待季若離的。」
說罷,這中年男子還對之前的主事人,也就是那話語權比較高的中年男子連連使眼色。
能當上一村之長,那中年男子顯然也不笨,很快便明白了其眼中的意思。
輕咳一聲,村長上前兩步,對林烽拱手一禮,笑着說道:「小兄弟,老張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
林烽的回應淡漠至極。
而如此之沖的語氣也是讓中年男子呼吸一滯,勉強露出那麼一絲笑容:「小兄弟,以前是我們對若離不好,不過再怎麼說,若離也是屬於我們村的人,這一點沒錯吧?」
「你想表達什麼?」
林烽臉上掛着一抹譏誚。
「我的意思是,我們村的人,在我們內部解決,這不過分吧?更何況之前老張的提議,我們全村的人都答應了,大家說是不是?」
這村長轉過身來,振臂一呼道。
「對對對,我覺得村長說的有道理啊!」
「哎,以前你們一個個對若離的態度實在是很差,我還給若離送過魚羹呢。」
「魚羹,你也好意思說?我記得那次魚羹是你們家實在吃不了剩下的吧,這種事情也拿出來說?不嫌丟人。」
「嘿,吃剩下的又怎麼樣,你們各家就算是吃剩下的有奉獻過嗎?」
現場一時間嘈雜一片。
突然間有一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覺得,若離她既然想離開,就讓她離開吧,她的命運,不應該被我們所主導。」
這話一出,現場瞬間一靜。
林烽的眉毛微微上揚,順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倒是有些意外,難不成這群人之中還真有些許明事理之人。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林烽想要發笑,當然,是氣的發笑。
「二愣子,你是不是傻了?要是她季若離走了,以後我們開礦凍傷的話還有誰給我們治療?你上次不也是凍傷了?」
一個靠近那說話之人的大媽小聲說道。
「誒,你說的好像是這樣啊,對,季若離不能走,她走了,誰給我們治療凍傷呀!」
這二愣子也是真二。
那大媽本來是想掩蓋一下事實的真相,不過到了他這裏,卻毫不客氣的直接捅了出來。
場面二度十分尷尬。
林烽麵皮不停的抖動着。
他現在有一種衝動,一種把飛劍祭出來殺戮的衝動。
「林大哥,帶我走好不好?」
嬌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聲音中,已經帶着一絲祈求。
呼……
深吸一口氣,林烽伸手輕輕攬了攬若離的秀髮,輕聲說道:「放心,哥哥帶你走。」
「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季若離雙目緊閉,呼吸均勻,仿佛是睡了過去。
她太累了。
似乎從失去父親的那一天起,她每天過的日子就很累很累。
林烽感覺,這可能是若離十幾年來,睡的最為踏實的一次。
就在這時,以那村長為首,還有那青年以及其父親叔叔等幾個代表,走了出來,幾人的表情都比較嚴肅,看着林烽淡淡的說道:「這位修士,你不能帶走她,她畢竟是我們村的人,你這樣不合適吧?」
「呵,你們村的人,現在把她當成你們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