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伸伸懶腰,只要天光大亮,他們的膽子也會跟着黑暗一同消失。
「平哥,你方才不讓我進去,是真的怕我搶了你的風頭。」糜威撇撇嘴,早知道這麼輕鬆,還不如他去呢。
「本來事情都不大。」關平打了幾個哈欠道:「張頤是個蠢蛋,他以為所有人都能跟他吃的一樣飽,先不說營中有多少病卒轉好,單說以他們的身體狀況,晚上能看得清楚的,又能有多少?」
「也是。」
糜威點點頭,大多數士卒晚上看不清楚,也就只有軍中精銳士卒能看的清楚。
「這個病,也不知道張神醫會不會治。」糜威嘆了口氣,士卒晚上看不見,將來萬一有夜戰,或者是敵軍夜裏來偷襲,那可是在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偷襲營寨,大多數是在半夜。
「這個病,不用麻煩張神醫,多大歲數了,讓他老人家多睡會覺,我就會治!」關平聳聳肩,夜盲症很多人都會有,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飽。
一般營養不良的人或者胃部吸收不好的士卒都會出現這種問題,缺乏維生素a,只要多吃肝臟就好了,傳言是大唐神醫孫思邈給找到了百姓患有雀盲症的緣由,以及如何醫治。
「老夫倒是睡不着了。」一旁的張仲景捏着鬍鬚笑了笑。
關平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張仲景,又瞧了一眼糜威。
「神醫,您怎麼大半夜的到這裏來了?」
「夜裏營中吵的慌,我睡不着,正好糜將軍差人來尋我,護送我到這裏,免得被亂軍所傷。」
「讓神醫受傷了。」關平拱手致歉,今夜的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好在是虎頭蛇尾,沒出現什麼太大的動亂。
「少將軍年少有為,頗有其父之風。」張仲景捏着鬍鬚贊了一句:「帶着五十人就衝進幾千人的營寨中平叛,當真是好氣魄。」
「神醫謬讚了。」
張仲景卻是笑呵呵的一轉話頭:「方才老頭聽聞你說你就可以醫治士卒夜裏看不見的怪病?」
「啊,小子方才乃是胡言亂語,跟我兄弟吹牛,神醫勿要當真!」
關平並未說出口,這種事情還是自己暗自運作就行,免得被這位醫者仁心的神醫給傳出去。
關平相信在這件事上,神醫定是無私的,但他卻是有私心的。
這些可都是致勝的小竅門,就不宣揚到全世界都知道了。
「呵呵。」神醫張仲景繼續捏着鬍鬚笑道:「關小將軍勿要謙虛,我聽聞你用藥可是不賴,否則緣何能救回你的親衛!」
這件事情,沿途路上,張仲景他與徒孫詳聊了幾次,實在是問他疫病之事,他不說。
張仲景就知道這裏面是有事情,可沒想到等他到了,是真的有事情。
「為何要用板藍根,黃花蒿等入藥?」
「這件事啊!」關平倒是沒有絲毫隱瞞笑道:「張神醫有所不知,我是個愛看書的人,因為家父的緣由,涉獵極多,我當時所選的藥材,也都是從書上看見的。」
書?
難不成是醫書?
張仲景當即很激動,他就想着要寫一本醫書,讓後人面對疫病的時候,知道要如何應對!
如今是剛剛起筆開始撰寫傷寒雜病論,就等着繼續收集其與醫書與案例,然後一一對應補充,把好的藥方流傳下去,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不要再被疫病所侵擾。
「關小將軍,你是在哪裏看到的書?」
「新野小城啊。」
關平隨口扯了個幌子,反正現在大家也回不去新野,隨口胡謅唄。
「那那本醫書可曾從新野帶出來的?」
「帶是帶了。」關平也不等神醫張仲景欣喜,便直接開口道:「只是在長坂坡混戰的時候丟了,命都要沒了,怎麼可能還要書!」
當時為了阻擊曹軍,讓百姓先逃走,己方損失慘重,連自家社團扛把子的妻子都陷進去了,若不是趙雲關平二人給救了出來,估計都不一定能團聚。
更不用說什麼竹簡的一些累贅了,故而關平覺得自己這個說辭很好,至少看不出什麼漏洞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張仲景嘆了一口氣,經過入藥的試驗,這個黃花蒿對於此次疫病有很大的治療作用。
還以為關平能知道些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