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盛夏從醫院回到家裏,哭得正難受,電話鈴聲便響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王珏,便按了接通鍵,說:「餵?」
「哭了?」王珏問。
盛夏剛剛那樣撕心裂肺地哭過,嗓子都是啞的,還帶着濃濃的鼻音,王珏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只是有些意外。
盛夏也便沒有掩飾,咬着唇應:「嗯。」
空間仿佛靜默了兩秒,王珏才又問:「因為顏玦?」
兩人的感情本來就很深,再加上這段時日的相依為命,王珏可以說是最了解她的人了,盛夏一直堅強,也唯有在顏玦的問題上才會脆弱。
盛夏沒說話,卻已經等同於默認。
王珏很想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怕這一問她剛剛控制好的情緒會再次崩潰,於是說:「盛夏,難過就回來吧,我給你訂機票。」
顏玦的問題盛夏也從未瞞過她,所以她知道那是個死結,除非顏家能自救,否則根本不可能解。
怪只怪盛夏太善良。
可話說回來,盛夏身上如果沒有這份善良和義氣,自己此時又在哪裏呢?想當初她幾乎是被全世界都唾棄,就只剩下她。所以哪怕全世界都說她傻,她也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在她這樣傷心難過的時候,就如她當初陪自己那般來陪她。
有人在身邊總是好一些的不是嗎?
「好。」盛夏想也沒想便同意。
眼裏仍然有淚,可情緒已經慢慢控制住,她現在確實很想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回來時明明以為自己可以,也心存僥倖地以為他不會在,畢竟e市才是他的家,可是看到顏玦時她才清楚地意識到還是太高估了她自己。
掛斷電話之後,她便開始着手收拾行李,回來時的計劃本來就是兩天,所以帶回來的東西不多,那邊也有她日常的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然後拿了證件出門。
大年初一的晚上年味正濃,城市的上空不時冒出五彩的煙火。王珏將訂好的航班信息發過來,她看了眼時間尚早,車子開過廣場時便不自覺地慢慢停了下來。
廣場上聚集着賀年的人群,大家或鬧或叫着打雪仗,看起來真是難得放縱和快樂。自己眼前也不自覺地閃過去年過年的情景,去年沒有下雪,那時林果實和林果然比現在還小,剛剛走穩路而已。她一左一右牽着他們的小手,給兩人頭上都戴着羊角的帽子,嫩嫩的小臉被凍的通紅,可是看到天空中綻放的煙花時,還是會興奮地拍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的鈴聲在車廂內響起,她看到是顏玦的電話號碼,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他應該醒了。
醒了,她便安心了。
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卻始終沒有接聽電話,就那樣任它一直響着,然後中斷,再響起……
開始時還感覺伴着那嗡嗡的震動聲,胸口絞痛的無以復加,可是隨着時間流逝,好像也會漸漸變得麻木。其實不是已經不痛,只是自欺地告訴自己不痛而已,不然又能怎麼辦?
當手機的鈴聲徹底停歇時,廣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她看時間終於差不多,車子便離開廣場朝機場的方向開去。她一直催眠自己之前做的很好,只要不再見面,不給彼此機會,一切便都會很平靜。
三年,不是也那麼過來了嗎?
這樣的日子裏,就連機場高速都沒有幾個車影。她寶藍色的跑車在寂靜的路上行駛着,只是沒多久就被後面一輛超過來的黑色的車輛截停。
吱!
剎車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盛夏幾乎是嚇了一跳。目光透過擋風玻璃,看到停在前面的那輛車的車門被打開,然後司機從車上下來繞到後車座拉開了門。
首先一隻踩着高跟鞋的腳落地,然後才看到韓茜從裏面走下來。盛夏握緊方向盤,看着她手裏挽着包,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其實她多想就這樣開車撞過去,然而理智卻告訴她撞過去並不能解決問題。
這時韓茜已經走到她的車邊,並伸手敲了敲她的車窗。
盛夏窗子降下半格,兩個女人便在暗夜中這樣相望。相比起盛夏,韓茜笑得優雅從容,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甚至繞到車頭,打開盛夏副駕的車門直接坐了進去,說:「我們談談。」
「下車。」盛夏卻冷聲斥
055你根本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