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
貝染洗了一個舒服的澡,換上了藍白相間的豎條紋的病號服。
她醒來的時候,顧傾塵正在她的身邊。
她睜開了眼睛,凝視着正在沉思的男人,他還穿着醫生袍,看來是沒有下班。
他的雙手放在了膝蓋上,一動也不動,他的人坐在了她身邊,也是一動也沒有動過。
貝染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結果顧傾塵輕聲道:「研究夠了沒?」
「我哪有研究你?」貝染輕哼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我這又是在哪兒?」
顧傾塵微微的蹙眉,然後看向她。
他當然覺得,她是不會失憶的,他給她很仔細的檢查過了。
這是,他將身體移了過來,湊近了她時,男人的味道,也在絲絲入扣的入了她的鼻息深處。
貝染隨着他的靠近,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而顧傾塵就這樣的與她靠近,差一點點,就是鼻尖和鼻尖碰在了一起,而眼神,卻是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彼此都能看到了對方的瞳孔里自己的模樣。
在顧傾塵的瞳孔里,是貝染的頭部包着白色的紗布,但是一雙眸子卻是那麼的清澈透亮,而且是有一種沒有被這個世界污染過的純真。
如果不是他對她的了解,他一定會認為她是真的失憶了!
因為,她純潔的眼神,仿佛是一條小小的溪流,清澈得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陷了進去。
她說她失憶了,他也不拆穿她!
他只是這樣的看着她,這樣的看着她,就好。
貝染也在看他,她的瞳孔里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擔心和關心,還有從來不用言說的愛護。
有一種關心和愛護,只是放在了心中。
他俊美的五官,在她清澈的瞳孔里,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失憶了?真是慘……」顧傾塵凝視着她,「這樣一來,一對寶貝兒龍鳳胎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想得美!」貝染可不依他了,「好啊,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憶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然後就只要一對寶貝龍鳳胎了?」
噢!女人可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顧傾塵輕笑了一聲,「所以,不准不記得我,否則哼哼……」
她敢不記得他了,她是要記住誰!
霸道!
貝染哼了一聲。
然後她要轉頭時,才覺得頭部傳來了疼痛。
「呀……」她輕呼了一聲。
「看看你……」顧傾塵伸手扶住了她的頭,「別亂動……」
貝染看着他緊張又心疼的樣子,這時卻是狡黠的一笑,「上當了吧!其實一點也不疼的……」
顧傾塵凝視着她,卻是沒有笑。
他只是這麼嚴肅認真的看着她,深邃無邊的眼眸里,也只有她一個人。
他像是要將她看進了心裏,看進了血液里,看進了骨髓里,看進了靈魂里。
女人,總是非常奇怪的生物。
她在不疼的時候,總是撒着嬌,說很疼很疼……
她在很疼很疼的時候,總是會堅強的說,其實一點也不疼……
他伸出了雙手,然後捧起了她的小臉,她還有一些蒼白,但是,那發自內心的明媚的笑容,卻是讓她充滿生機。
她從不抱怨,也不會在他面前有負面的情緒,她就是像是一顆擁有正能量的恆星,永遠的出現在了他的生命里。
「你說疼時,我又不會笑話你!」顧傾塵輕嘆了一聲。
貝染知道他心疼她,於是,岔開了話題,「是誰給我洗的澡?換的衣服?是護士麼?還是你?」
「你希望是誰?」顧傾塵依然是捧着她的小臉。
「我當然希望是你!」貝染說着時,卻是紅了臉,像是一個想做壞事,還沒有付諸於實際行動時,就被大人抓住了的感覺。
顧傾塵沒有說話,當他看到了她衣衫下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被宋旭堯虐的皮膚都傷到了時,他的心裏是這般的難過。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現在你只能躺着休息,別想做壞事!」
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