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皇甫華章眯眼環視四周。陽光漸漸高起,晨霧正在消散,那些硝煙也終將在這片土地上隨風散盡。
昨晚的任務是為了解救解憂的,現在解憂已經就在身邊,或許也算得是一種意義上的勝利;可是他卻丟了兩個人。
他的小姑娘。
還有他原本要利用昨晚的機會除掉的對手:湯燕卿紱!
夏佐明白先生的不甘心,便上前問:「不如,我們再搜索一遍。」
倒是皇甫華章伸手擋住了他:「不用了,找不到了。」
夏佐聞言皺眉:「……是屬下們失職。」
「不關你們的事。」皇甫華章眯眼環視這片土地:「如果只是一個湯燕卿不見了,我會向你們問責。可是昨晚逃出我們視野的,不僅是一個湯燕卿,興許還有一個喬治。以及,最後將念念帶走的人。逼」
「至少有三個人逃過了我們的眼睛,那就證明不是我們主觀的失誤,而是這片土地一定還藏着咱們所不了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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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華章帶着人回到旅店,喬治的親筆信也被送到了。
皇甫華章看了一眼,先沒看內容,只是先確定那是喬治的筆跡,然後便問:「送信的人在哪?」
森木帶進來一個小男孩兒,本地的孩子睜着一雙驚恐的眼。
果然從這個孩子嘴裏問不出什麼來,他只說是在街上遇到一個男人,給了他這封信,也同時給了他一點零錢。
再問到那個男人相貌特徵,以及從哪個方向來,又向哪個方向去,那個孩子只知道恐懼地搖頭,已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甫華章盯了夏佐一眼,「算了,放他走。這不過又是一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夏佐便也明白了。
當初在m國,先生也是向警方說,是送報紙的小孩兒送去了喬治的親筆信,除了信本身之外,那小報童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孩兒走了,皇甫華章的目光穿過窗玻璃目送着那個小孩兒。
曾經,他自己和喬治也都不過只是那樣一個小孩兒。
他轉身輕輕走回了房間。
喬治的思維方式已經有了明顯的「個性簽名」,從解憂失蹤、到小孩兒送信,都符合喬治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的潛意識。
於是不難推斷出,喬治帶走時年的方式,以及關押時年的地點,也一樣是遵循着這樣的原則。
也許從喬治決定整容,將自己整成他皇甫華章的相貌的那一天起,他的這一「個性簽名」就已經成形了。喬治會不惜自虐、自殘,只求能一步一步地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手段,來最終打敗他。
而喬治所要模仿的,不僅僅是此時的他皇甫華章的思維方式、行事手段,更會將時間向前推,推到六年前。
走回房間,皇甫華章獨自走回座位,坐下。
他怎麼會忘記,喬治開始整容就是開始於六年前。
世上的事,沒有那麼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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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開喬治的信。
私生子:
首先我要恭喜你,雖然被蒙蔽了那麼久,不過你終於還是覺察出了李樂文的問題。
你在終於懷疑到了李樂文的時候,一定會好好地回想一下你這些年對李樂文的器重吧?甚至你更要回想一下,當初李樂文幫你「捉了」我的那段「關榮歷史」。也正因為此,你才會對他更為信任,於是將莫涯村——你那麼重視的桃花源,全都交給了他。也更是將你的女人、你的孩子都親自交到了他的手上。
呵呵,皇甫華章,你那一刻是不是悔青了腸子?
可是即便你最終還是想明白了,又有什麼用呢?我也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
因為這個世上,並沒有能永遠藏得住的秘密。你說,是不是?
所以那會兒夏佐下樓來找李樂文,說是什麼你的女人想要見他,我就知道李樂文可能暴露了。
你的女人,我到現在也不能不承認,她是個直覺很準的女人。她絕對不會平白無故要見李樂文,我想,或許李樂文的暴露都不是你自己想到的,反倒是她的功勞。
既然李樂文暴露,而又是時年那個女人出手,那麼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