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燕卿走過去,卻比向遠晚了一步。
因為站立位置的不同,向遠比湯燕卿更早發現了皇甫華章的出現,而且就站在時年身邊。
湯燕卿剛走過去,正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個燈光暗影里的男人,卻聽見向遠一聲低呼,將一切謎底揭開。
「皇甫先生,您怎麼也來了?」
湯燕卿便指尖一緊,狠狠扣住了餐盒的提梁。
湯燕聲聞聲也朝向遠轉過來,忍不住笑:「喲,今晚上可真是熟人大聚會,怪不得時年認得皇甫呢,原來阿遠你也跟皇甫是舊相識。鈐」
向遠則防備地盯着皇甫華章和時年。
那天在路邊,皇甫華章直接讓夏佐將時年帶上車……那種恐懼他如何能忘得了?
向遠笑不出來,只是一徑走到皇甫華章面前,伸手去與他握手,並不忘了抬頭深深望進皇甫華章的眼睛去:「怎麼會這麼巧?」
看見向遠一臉防備地走過來,時年夾在中間,便越發覺得尷尬。
她明白向遠一定是又想到了那天的事,或許向遠已經在誤會她跟皇甫華章的關係。
向遠一邊向皇甫華章伸出手去,同時另一隻手已經將時年扯過去,按在身邊。
這樣防備的舉動,自是都落進皇甫華章眼底。皇甫華章便只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仿佛大人在欣賞着小孩子的那些小把戲,緩緩伸手,恩賜一般也回握住了向遠的手。
「不巧,我今晚本來就是故意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明目張胆地全都落在時年面上。
今晚他在車裏見到了立在路邊的風裏、以漫天彩霞為背景的時年;今晚他的車子又一次近距離地滑過她身邊,甚至擦過她的裙擺……可是她竟然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儘管是他計算好了她視線的角度,想要利用「燈下黑」不被她發現的,可是說來也是奇怪,當她真的沒有發現之後,他反倒覺得心下悵然,久久難紓。
於是他直接吩咐司機開車上山,就在湯家所在這座山的山頂,獨自立在夜幕之中垂首望向湯家的方向。良久之後,忽然轉身回到車上,吩咐:「去湯家。這一場盛會,我也該現身道賀。」
夏佐被嚇了一跳:「先生?!」
彼時他終於心臆舒暢下來,原來他一直都想出現的,是不是?他便緩緩地回答夏佐:「我跟湯燕聲好歹也是朋友,跟湯家總算也有百年前的一點親緣不是?這一點人情,該走動。」
身為律師,向遠對皇甫華章的字眼果然極為敏感,便忍不住眯起眼來:「今晚能請動皇甫先生的,是誰?」
時年便皺眉。
皇甫華章依舊平平淡淡地微笑:「向律師最近在上庭麼?怎麼這時候說話的語氣好像還是在質詢證人?只可惜這裏不是法庭,我也不是你質詢的對方證人。」
湯燕聲發覺不對勁,趕緊上前解釋:「阿遠,皇甫是我的客人。」
湯燕衣看戲一般,抱着手肘跟着解釋:「向遠哥,說來真巧,皇甫先生是大姐的新朋友,同時還是咱們湯家的遠親呢。」語氣中有些掩不住的嘲弄。
「哦?」向遠果然也吃了一驚。
皇甫華章的目光再度朝湯燕衣攏過來,又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湯燕衣的警服,繼而緩緩微笑:「燕聲,這位不是湯家人吧?」
湯燕聲越發覺得不對勁,可是苦於不知道情由,又不能不發聲,便只能笑笑解釋:「都怪我,忘了給你介紹。這也是我們湯家人,我二妹湯燕衣。」
皇甫華章卻驚訝地挑了挑眉:「哦?那真是失禮了。怪我眼拙,怎麼都沒從二小姐身上看見湯家的氣質呢~」
在場的人無不暗暗變色。湯燕衣則是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
湯燕衣不是湯家的血脈,只是收養的女兒,這從來都是湯燕衣最碰不得的軟肋,卻沒想到此時被這麼個看似低調的皇甫華章給直接毫不留情地掀開!
這一刻就連時年都忍不住有些同情湯燕衣。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她的姓氏,或者就為了她身上這身警服……時年便一笑,偏首望皇甫華章:「皇甫先生看不出來,也有情可原。誰叫今晚燈光這麼黯淡呢。皇甫先生又是初來乍到,看走眼也是有的。」
這話里也是藏了一
138我們三個人共享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