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槿聽說衛啟渢要來時,才隱約想起上一世時他似乎是在蕭家盤桓過一段時日。
興許是因為她在入京之前與他的交集太少,導致她對他的印象很淺。雖然他臉長得好。
不過真論臉的話,衛啟渢那張臉比不上他堂弟衛啟濯。蕭槿原先也以為衛啟渢那種容貌已經頂天了,後來見了衛啟濯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臉外有臉。
蕭槿方才沒有走遠,季氏將她叫了回來,交代她順道去將蕭岑叫去前院見客。
蕭岑是蕭槿的雙胞胎弟弟,蕭槿的父親蕭安與季氏感情融和,未納妾室,夫妻兩個膝下只蕭槿與蕭岑這一對雙胞胎姐弟。
蕭岑才從家塾里回來,一見着蕭槿就奔上來問道:「衛莊落水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槿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他不是要自戕。」
她今日是與季氏一道去報國寺進香了。她回憶了一下時間,記起上一世的衛莊就是在她這次去進香的前一日溺水而亡的,所以她提前教了天福急救的法子,又跟衛莊說她夢見他會溺水云云,但衛莊不信,天福倒是聽得心驚,答應一定看好衛莊。
然而昨天一整天都太平無事。蕭槿還以為衛莊的劫數已經過去了,結果今日他就落水了。
蕭槿方才也想到是不是她記岔了日子,但思量後又覺得不太可能。她雖然跟衛莊不算十分熟稔,但當年這個表兄的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況衛莊是這麼有特點的人。
所以她覺得,應當只是時間上出現了一些偏差。不過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蕭岑嘆道:「咱們的莊表哥原本就考不上了,這下在水裏泡了一回,腦子進了水更考不上了。」
蕭槿淨了手,坐下拈起碟子裏的一塊點心,瞥他一眼:「我怎麼覺着你說話的語氣跟四哥越來越像了。」
蕭岑笑嘻嘻道:「別拿我跟四哥比,我讀書比他好,人也比他機靈多了。」
蕭槿丟給他一個白眼:「你跟四哥比什麼。」
&不成跟二哥比,我也得比得過啊,」蕭岑說話間一拍手,「誒,我聽說那衛家二公子舉業上頭十分厲害,他今兒過來,我說不得還能討教一二。」
蕭槿低頭喝了口花茶。
衛啟渢在讀書上面確實很有天分,然而他有的狀元科名衛啟濯也有,無論在哪方面,他都始終不能壓制這個堂弟,衛啟渢心中一直為此耿耿於懷。衛啟濯前頭有意藏鋒,倒是不顯,眾人大多只知衛家二公子的才名。後來衛啟濯蟾宮折桂,一鳴驚人,光芒漸漸蓋過衛啟渢。
其實蕭槿覺得,衛啟渢主要是輸在了心機謀算上。衛啟濯那等機謀,是蕭槿生平僅見。皇帝自覺心術踔絕,但在衛啟濯面前,都有些不夠看。
&不要跟那衛家公子走得太近。」蕭槿擱下茶杯道。
蕭岑一愣:「為何?」
蕭槿起身拍拍蕭岑的肩:「乖乖聽姐姐的話便是。」
蕭岑轉眼打量蕭槿幾眼,包子臉鼓了股,乖順點頭道:「好,聽姐姐的。」
蕭槿微微一笑。
從蕭岑院子裏出來時,蕭槿忖着回去也是在房裏悶着練字,想起衛莊那件事,心中不免疑惑,當下拐了個彎,轉去尋衛莊。
她前世也只是知道衛莊是溺水而亡的,並不知曉他溺水的具體緣由。如今想來,倒是有些蹊蹺。
衛莊住在蕭家的西跨院。蕭槿過去時,一個身着湖藍繭綢直裰的大夫正低頭寫脈案。
那大夫姓周,總是善氣迎人,有着手成春之能,是蕭家常請的老郎中。
周大夫直道衛莊已無大礙,只是開了些安神的藥。
蕭槿看了眼安靜地倚靠在軟榻上的衛莊,覺得確實是應該給他安安神了,他眼下這副光景,倒很像是驚嚇過度。
等周大夫走後,蕭槿將隨手從蕭岑那裏順來做慰問禮的點心放到桌上,轉頭跟衛莊客套幾句,跟着便問道:「表哥今日如何落水的?」
衛莊眼帘微垂。
蕭槿等了少頃,見他不開言,轉眸端量他。
榻上少年面色略顯蒼白,但姿態灑落,一件牙色直裰穿在身上,愈顯他眉目宛然,黑髮如瀑。
衛莊其實生得極是好看,姿容清雋雅逸,走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