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希耶爾的口中噴涌而出,染紅了修道服白色的立領,混雜着內臟的碎片。
希耶爾的身體足夠強悍,但不代表她的內臟同樣堅固。長發男人的那一拳不是普通的打擊,而是將力量集中在一點,透入體內再爆發,切實有效地帶來了極大的殺傷。
「咳咳。」
被重創的少女一邊咳嗽,一邊用衝擊錐支撐身體想要站起來,卻被如影隨形的男人追上,再次一拳砸倒,這次連骨頭都被砸碎了,想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努力抬起頭,艱難地詢問。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魔術師荒耶宗蓮,姑且算是羅阿的同伴。」
聲音如神托一般,在暗夜的森林中沉重地迴響着。
沒有聽過的名字,但從這一刻起,希耶爾記住了他,記住了這個危險的結界師。
雙手依舊攏在袖子中的羅阿走了過來,臉上沒有任何感激之情,反而皺着眉頭說了句:「多管閒事。」
「不是多管閒事,是必要的判斷。」荒耶宗蓮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斷言道,「我知道你的實力,但不要忘了你現在的狀態,一旦你使用的力量達到超過結界能承受的限度,你的行為就會被世界所記錄,那位公主也會察覺到你的存在。」
「哼,收拾她不需要使用那麼多力量,只要這樣」
羅阿說着,從袖子中抽出手,手中烏光一閃。
「就足夠了!」
話說完,希耶爾的頭顱離開了她的脖子,失去阻擋的血液在血壓的作用下沖天而起。
直到這個時候,羅阿手中的烏光才露出真容,那是一把匕首,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戰術匕首,很難想像這樣一把匕首能將人的頭顱一刀割下。
血液從半空中灑落,有幾滴落在了羅阿的臉上,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嘖嘖感嘆。
「還是蘊含魔力的血液味道最好啊,忘了問她為什麼沒有死。不過不要緊,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卻跑來送死,你還真是可悲啊,艾莉西亞。」
「屍體怎麼處理?」荒耶宗蓮問。
「就丟在這裏,會有教會的人來替她收屍。」
「這個概念武裝呢?」
「也不要碰,除非你的結界能封印千年級的聖典,否則不管你走到哪裏,教會的人都能找到。」
作為曾經教會的巨頭,埋葬機關的創始人,羅阿太清楚聖堂教會的手段,這種級別的概念武裝等同於最高精度的定位裝置。
「你就不怕教會的人再拿它來對付你?」
「沒什麼好怕的,對於魔術師來說,最大的威脅來源於未知,只要知道了,總會有辦法應付的。你上次的失敗,很大程度上也是敗給了未知。」
荒耶想了想,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不知道那個女人身邊會有那麼多棘手的人物,我應該等準備更充分一些再動手的。」
「沒錯,世界上的失敗至少有一半源於準備不充分,像『第七聖典』這種王牌應該要等到確實能消滅我的時候再用出來還是不夠成熟啊,我的女兒。」
女兒,這個說法沒有錯誤。
希耶爾是羅阿的後代中最像羅阿的一個,本人又因為被羅阿附體,得到了他全部的傳承,從某種意義上說比真正的血親子女關係更近。
「真是太可惜嗯?」
就在這時,掉落在一旁的頭顱突然飛起,向着被切開的脖頸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四散紛落的血液也開始向着傷口倒流,包括已經滲入大地的血液在內。
「這,這是!」
看到這樣匪夷所思的奇景,即使存活時間遠超常人的羅阿和荒耶也愣住了。
同一時間,希耶爾失去神采的眼睛已經恢復了光亮,扣住衝擊錘的雙手立刻上揚,對着眼前的兩人扣下扳機。
千軍一發之際,漫長歲月積累的本能拯救了兩人。身體比思考更快行動,幾乎是貼着尖錐閃了開來。
反應過來的羅阿目不轉睛地盯着希耶爾,眼中有驚駭,也有疑惑明明已經斬下了她的頭顱,她是怎麼恢復過來的?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