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不大的廂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傅瑜錦此時也真的放下心,她不會懷疑老夫人的決定會朝令夕改,老夫人在傅府向來是說一不二。
「雲小姐,是我讓人送你回府,還是自己回去?」對雲妙伊傅老夫人可沒有好臉色。
「老夫人,我......」
「瑜錦和周家的婚事是打小定下的,你也是知道的!」傅老夫人不等她說完,直接打斷。
若雲妙伊是在傅瑜錦和周淵承定親之前相識,那還能說是傅瑜錦搶了她的情郎,老夫人將話挑明了,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期期艾艾地看向周淵承,期望他能為自己說句話,可在老夫人的眼神下,周淵承欲言又止,最後側着臉不敢看雲妙伊投去的求助的目光。
雲妙伊面色慘白,身形一晃,而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周淵承見狀,忙上前扶住她,低着頭不敢看傅老夫人,道:「老夫人有什麼氣朝着我來是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您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
「周少爺還請慎言!母親不過是請雲小姐回府,怎麼成了欺負她?」二夫人見傅老夫人一副懶得理會這蠢貨的樣子,只能上前,「我瞧着雲小姐的身子真是孱弱,怎麼好端端的暈倒了,一事不煩二主,麻煩您把她送回雲家了!」
「我,我......」
「若是我記得不錯,這裏是傅府!」老夫人說着轉身朝門外而去,「老身年邁,素不遠送!」
雲氏趕到時便瞧着面色陰沉的傅老夫人帶着一群人離去,也不敢多問,趕忙跟着一同往玉壽院而去。
玉壽院正廳內一片靜謐,一屋子的人卻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
雲氏偷偷瞄到老夫人面無表情的臉,心下更是緊張,顧不得許多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母親都是媳婦的錯,求母親責罰!」
「雲氏!」老夫人看着眼前年近四十卻還宛如雙十年華的雲氏,只覺得眼皮突突直跳,「這樣的話你說了不下百次,你沒有說膩,我都聽煩了!」
「媳婦知錯了!」雲氏低着頭來來回回只這一句。
老夫人這次卻沒有如以往一樣此揭過,而是問道:「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裏了?」
「我,我,我......」雲氏一時找不到說辭,半晌才道,「媳婦沒能管教好女兒,沒能好好約束侄女,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媳婦知錯了!」
「哼!」傅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
「母親您消消火,氣壞了身子不好了!」二夫人笑着上前打岔,「要我說這事也怪不得大嫂,雲家侄女要過來大嫂總不能拒之門外,偏又不是自己的閨女也不好管得太寬,誰知道雲姑娘是這樣的人呢!」
「二嫂這話說的,誰家沒有幾個窮親戚,要是我們都像大嫂這樣什麼人都往家裏帶,傅府那改成收容所算了!」此時一個一身絳紫色錦緞褙子的年輕婦人嗤笑出聲。
這婦人是傅府的四夫人,傅家六位老爺,分別是伯仲叔季秋冬,大爺傅允伯,二爺傅允仲,四爺傅允季都是老夫人所出。
要說傅家這六位爺也算是一樁趣事,當年傅老太夫人是個醋罈子,偏生傅老太爺卻是個風流才子。
太夫人管不住老太爺,都有些神神叨叨的,連庶子的名字比嫡子好聽都要傷心流淚。
在當時年幼的傅閣老心中留下了陰影,是以當初給兒子取名字時便直接用了伯仲叔季,想着這樣按大小取名字,沒人能說了,要有意見也是自己不爭氣沒排個好位置。
傅閣老為此沾沾自喜,和同僚喝醉酒時還笑說自己英明。
可惜英明的傅閣老沒想到自己連着生了六個兒子,沒一個閨女,這伯仲叔季不夠用了。
傅家上一輩沒有一個女子,似乎是傅閣老一口氣把兒子都生完了,到了傅瑜錦這一輩卻成了陰盛陽衰。
長房只有一個庶子,三房只有一個嫡子,四房去年才生了個嫡子,五房六房更是一家子千金。
只有二房有兩個嫡子一個庶子,二夫人進門頭一年便給傅家生了嫡長孫,第三年又生了次子,早早便在傅府站穩了腳跟,傅府雖說還是由老夫人掌家,但老夫人其實已經極少管事,府上一眾大小事務都是由二夫人掌管。
四夫人進門九年連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