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琥端着熱湯慢吞吞走進來時,就看到泰藹鑫微微喘着氣,正襟危坐在桌前,而平時整齊乾淨的書桌上,正東倒西歪地散着些書本。牆邊的書架下,還隱隱露出點青色的布料。
心中有數的虎嬤嬤,一臉體貼地微笑着放下了湯水。心中有鬼的泰藹鑫,一臉僵硬地沉默着喝下了湯水。
喝着喝着,泰藹鑫就覺着自家娘子靠得近了點,不由就抬頭朝她看了幾眼。
大半年時間的調養下來,當初那個骷髏乾屍如今早已變成略有些單薄的纖美女子。
孟嵐琥的底子其實很好,明眸俊眉,秀鼻菱唇。如果一直都好吃好喝地養着,不說傾國傾城,至少贊一句佳人是一點都不虧心的。
而今夜這位佳人,還特意打扮了一番。收腰的裙裝,水紅芙蓉配着月白底色,外面銀灰色的夾棉披肩松松虛掩着。頭髮散了下來,輕攏在左肩,轉着幾個溫柔地弧線消失在披肩之下。
而那平日有些蒼白的面頰此刻不知是被裙子襯得,還是被熱湯催得,正泛着誘人的粉色。一雙清凌凌的圓眼中閃爍着跳動的燭光,含着笑意的雙唇嫩光紅潤就像顆櫻桃。
面對這般奇景,泰藹鑫微張着嘴,端着湯勺看得呆住了。之前那些慌亂、尷尬和擔心早就不知飛到何處,此刻,他似乎第一次意識到,相處了七年的娘子竟然是個大美人兒!
然而天真地泰藹鑫並不知道他喝下的是虎嬤嬤精心熬製地綠色「大補湯」,美人兒娘子身上穿的是他以前小金庫換來的新衣衫,粉紅嬌艷的臉上抹的是獲得無數妃子好評的虎嬤嬤牌胭脂。
所以說,美人兒是需要時間和閒錢的。
然而此刻的縣丞大人看着依偎在自己懷裏的娘子,只覺得心頭燃起大火,這把火燒熱了心房,順着血脈一路涌下了……咳咳。
渾身火熱的男人,抱着娘子就想回到臥室。
然而孟嵐琥卻伸手按住了他,順勢在他懷裏又蹭了蹭。她蹭得很磨人,又輕又緩,水紅的嬌唇無意間擦過了泰藹鑫的嘴角,髮絲拂過鼻端,傳來淡淡的清香。柔軟的身軀輕輕撞了幾下他的胸膛,若即若離偏又讓人心頭亂跳。
平時總有點呆的縣丞大人,終於無師自通地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再後來,發生了些什麼,泰藹鑫已經不太記得了,他腦海里只留下了若隱若現的白嫩嬌紅,與激烈火熱的銷/魂滋味。
這一夜,縣丞大人再也沒想起他的寶貝銅錢,那被青布裹着的銅板們哀怨地被拋棄在了黑暗的書架底下。
從這天起,但凡泰藹鑫半夜想去偷摸着數錢,就會被孟嵐琥糾纏着在書房裏胡天胡地一番。
縣丞大人身板瘦弱,連着快活了幾次後,終於有些吃不消了。
他並不傻,早明白過來娘子的真正目的,可他就算想拒絕也實在做不到啊。要知道,他的對手可是位資深情/事專家。以前這位專家還只有理論知識與觀摩經驗,如今有了真實體驗後,技術越發高超精深。對付縣丞大人這種只摸過一個女人,還是自家娘子的菜鳥,實在輕而易舉。虎嬤嬤事後也深刻地反省了下自己的行為——「勝之不武」。
終於,這天夜裏,在書房裏激戰的某人流下了悔恨的眼淚。雖然他事後一直堅持那是激動歡喜的淚水,然而當時與眼淚相伴的是某人「娘子我錯了,我再也不藏錢了」的求饒聲。
而那溫柔的娘子一邊緩緩地上下起伏着,一邊體貼地說到:「你有點私房錢,我不反對,可你不該瞞着我。說,以後還瞞不瞞?嗯?瞞不瞞?」
縣丞大人滿頭大汗憋屈地求饒道:「不瞞了,不瞞了!以後藏了多少都告訴娘子,呃啊,花了多少也告訴娘子,呵,呵,每天,每天報賬,娘子快點,快啊,讓我來吧,讓我來……」
淚流滿面地上交了私房錢的縣丞大人,從這天起,開始給自己那悲催的私房錢記賬,「今天藏了五十文私房錢」,「下午花了十文錢給娘子買了把新梳子」,「休沐花了四十文給娘子買面脂,本月私房錢已花完」……若干年後,這份特別的賬本被送到了博物館裏,還被少女心的某些人起了個肉麻的名字——愛妻日記。
暫且不提這等光榮到千年之後的事情,話說回來,由於最後那次耗得時間長了點(沒看把縣丞大人都憋哭了嗎),這使得很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