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夢緣走後,這場宮宴,也算是不歡而散了。
黑夜與白晝更迭,對於荒古大陸來說,時間與距離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對於某些人來說,時間是屈指可數的,生存是有條件的,死亡是可以預見的。
就在宮宴結束的第三天正午。
二王府。
魔應殤披散着一頭暗紫色的頭髮,安然的坐在自己的房間中,看着窗外的刺目的陽光。
日光傾城,卻也永遠照不亮這魔夜之都,因為這裏是黑暗的領土。
他的路,也就到這裏為止了吧!
這樣想着,他再次勾起一個帶着憂傷的笑容。並不是強自微笑,他只是在為自己的死亡而平靜。
這時,他的身後,一雙手從日光中慢慢的離析出來,日光完美的掩蓋了那個昕長的身影。
&等你很久了。」
魔應殤這樣平靜的陳述着。
聽到魔應殤這樣的話,那雙手握緊不知從哪裏出現的利刃,慢慢走到魔應殤的面前。
白色的刀芒,在寂靜的正午劃破那一片溫暖的光幕,紫色的血液噴濺而出,斷髮飄舞着落下。
乾淨、利落,一刀封喉。
魔應殤的臉上仍然掛着笑容,只是那張笑臉,無力的垂落。
非兒,別為我報仇,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宿命,逃不得的。
...
當天晚上,第二王魔應殤被發現死在自己的王府里,被一刀封喉。
瞬間,這位隱王的死,也成了魔族的導火索。
在六王府,念歸剛剛從魔殞陽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愣了一下。
隨即就笑着搖了搖頭。
或許念歸和魔應殤只有一面之緣,如今就是陰陽兩隔。但是至少遇見了,念歸也會記住,曾經在魔族,有一個帶着憂傷氣息的男子,他邀請她跳了一支舞。他安靜的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命運,又安靜的死去,早早的遠離了這骯髒的塵世。
現在是凌晨,對於魔族來說是傍晚。
魔殞陽此時正窩在軟榻上,抱着被子,問旁邊支着臉昏昏欲睡的念歸。
&水,你說,是誰幹的?」
得到的,當然是念歸的沉默。
笑話,她雖然有點習慣了魔族的生物鐘。但是怎麼算,凌晨是無論神魔都很睏倦的一個時間。
當然了,一個是還沒有醒,一個是將要睡了。
念歸此時就卡在兩者中間,又想睡覺,又有點昏昏的,當然不會回答魔殞陽的問題。
魔殞陽也沒有在意,只是笑了笑,無聲的動了動嘴,說了聲,晚安。
魔族外面風起雲湧,六王府里兩個人安然的睡下了。
第四天晚上,魔殞華到訪六王府。
當魔殞陽一臉老大不願意的坐在椅子上時,魔殞華正笑着看着他對面坐着的滄若念歸。
魔殞陽白了自己哥哥一眼,說:「什麼事?快說!本王還沒睡醒呢被!」
魔殞華看向她,邪笑着說:「睡了一天多還沒睡醒?」
魔殞陽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撅着嘴,說:「關你什麼事,別廢話,快說,來這幹嘛?」
低頭喝了一口茶,魔殞華向低低的說:「魔滅光。既然應殤已經死了,那麼,那個草包,也該死了。」
魔殞陽的動作一頓,向後靠向椅背,又向後招了招手,遲疑的說了一句:「哥生氣?為了...應殤?」
魔殞陽身後的黑暗中,暗憐走出,手裏拿着一條紫色的綢緞。安靜的站在魔殞陽的身後,靜靜的為她打理那一頭長髮。
聽到魔殞陽遲疑的話,魔殞華紫色的眸子也有一瞬間沒有辦法聚焦。
是啊!
他的情緒,似乎偏頗了。
應殤...
隨即他邪肆的勾起唇角,什麼時候,連他都已經不再瀟灑了,他明明也像應殤一樣知道自己的結局,不是嗎?
魔爵,第一王。
魔君中意的繼承人,黑暗王者。
他們,都不過是他的磨刀石。
&魔殞陽忽然開口,「我記得,魔滅光他,好像還輸給我什麼吧!」
三十八章 陽光刺透隱王命,暗紅點金護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