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聲中,幾隻老鼠迅速逃了開去,伴隨着胖子幾聲哼哼。我心裏一定,這貨睡着的時候應該往裏面倒了過去。伸手進去摸到一隻腳,我狠狠地扯了扯。胖子猛一個激靈,估計腦袋頂在管道頂上,這小子「哎呀」了一聲,清醒了過來。
我一陣好笑,說:「你這傢伙,躺在老鼠堆里都不知道。我再不叫醒你,你就睡老鼠肚子裏去了。」
胖子氣急敗壞地說:「老鼠?哪兒有老鼠?」剛說了這一句,一隻小老鼠被他往這邊甩了過來,正好扔在我身上。「媽呀」一聲,胖子直跳腳,連滾帶爬地鑽出管道,動作奇快。
「瘋子,快快,快出去,老鼠鑽進我褲腿里去了。」說着,他居然主動蹲在陰井中,讓我站到他肩上。
我一陣惡寒,說:「胖子,你扔我的老鼠,不會是你從褲檔里拿出來的吧?」
胖子說:「瘋子,你別tm墨跡,你再說,我可吐了啊。」
我說:「靠,你吐啊!我還要吐呢。胖子你幾天沒洗澡了?估計那玩藝兒都臭了,才會引來這麼多老鼠。」
司馬青蓮在我身後說:「行了,杜楓,別說的那麼噁心好不好?」
我一邊踩到胖子肩上,一邊說:「要噁心也是他噁心,這一跟一大群老鼠同床共枕的貨,我就是用腳踩着,也覺得噁心啊。」
說話間,我們相繼出了陰井,蓋上蓋子,我盯着胖子說:「你自己看看,有沒有被老鼠咬?如果咬到了,倒也不是小事。」
胖子沒理我,脫掉褲子就跳進了旁邊的小河裏,這傢伙在大腿中間橫搓豎搓東摸西摸,就着路燈檢查了好一會兒,說:「沒事,還好還好。」
尼瑪,什麼叫還好?我說:「青蓮是醫生,要不要讓她幫你看一下?」
胖子腳下一滑,差點一頭栽倒,嗆了口水說:「不用了,我真沒事。」
等胖子從河裏出來,我們認準方位,向着觀音像那邊溜過去。公園裏的保安明顯增加了許多,郭勝男說觀音像那邊本來沒什麼人,我們才走了二百米,就碰上了兩撥保安。好在仗着夜色掩護,都繞過去了。這樣走走停停,半個小時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觀音像附近。
胖子剛要走上前去,司馬青蓮一把拉住他,小聲說:「台階上有人。」
我們躲在一處樹林的陰影里,根本看不到正面的台階。正奇怪司馬青蓮怎麼知道台階上有人呢,前邊果然傳過來一次性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聲音雖然低微,靜夜之中卻清晰可聞。
胖子穿着件濕衣服,樣子象個落湯雞。他抹了抹猶在滴水的頭髮,和我對了個眼神。意思是說,他上去給人家來硬的。
我搖搖頭。心說還不知道人家實力深淺,要是碰上個扎手的,鬧不好我們四個都得搭進去。
我向身後打了個手勢,四個人慢慢退進樹林裏,伏低了身影。
我小聲說:「反正時間還早,我們索性等一會兒。」
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鐘,觀音像正面轉過來一人。那人穿着件黑色的西裝,看樣子是周成龍的手下,他正對着我們藏身的地方,一徑走了過來。
司馬青蓮挨在我身邊,身子抖了一抖。胖子按耐不住,抽出槍,就要長身站起來。我連忙拉住他,示意他別妄動。那人雖然往這邊過來,但不一定是發現了我們,要是發現有人,他沒那麼托大,不可能單槍匹馬,甚至連武器都沒帶。
果然,那人走到我們前面十米處站定,拉開褲子,對着我們就撒起了尿。夜色中雖然看不見那話兒,司馬青蓮卻還是羞忿難抑,扭過頭不看。
忽然間,我眼前一花,就見那人身後多了個人影。隨後「嗵」地一聲悶響,那人腦袋上挨了一傢伙,直接委頓在地。
我定睛一看,只見一酷哥身背長弓,手裏提着根鋼管,還保持着鋼管敲人的pose,不是二狗還有誰?
二狗伸左手往我們這邊招了一招,說:「小杜,出來吧。」
靠,本來我還打算乘那人轉身往回走的時候,搶上去動手呢,又讓二狗給佔了先。
這時候觀音背後轉出一人,不,轉出兩個人。郭勝男手裏提着一個大漢,如拎小雞一樣地拎到給二狗敲暈的漢子身邊,就象扔一袋垃圾一樣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