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將至時,瑟蘭迪爾帶着精衛出發去往南邊的一處族人分佈區,據說那附近出現了獸人的蹤跡,甚至已經有幾名外出狩獵的精靈遇險,當屬於那區域的衛兵進行搜尋後, 只找到了那幾個精靈的弓箭,還有一些殘肢。
&可真可怕。」蘇秦這麼說着的時候臉上沒有意思能跟『可怕』沾上邊的表現,她甚至眼底里透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看着瑟蘭迪爾:「看來你有可能會受傷了!」
&的想法很有意思。」瑟蘭迪爾神情散漫的張開手臂, 以方便蘇秦能更容易的幫他把箭囊系好, 而後他放下手臂將她抱住;「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去, 親眼看看我是不是會受傷。」
蘇秦抬了抬眼皮,眼裏含着幾分譏笑:「你當我傻,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跑去跟你風餐露宿,虧你說得出口。」她說這句其收去掐瑟蘭迪爾的臉頰, 眼波流轉笑容曖昧起來;「真忍心?」
瑟蘭迪爾只是目光溫柔的看着她的眼睛, 而後抓住她掐他臉的手放到唇邊親吻她的瑩白手指:「我總是縱容你,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一切縱容都有限度。」
蘇秦就跟沒聽懂似得笑得純真,又分外透着成熟女性的妖嬈:「我做過讓你不高興的事兒?」
瑟蘭迪爾笑了笑,蔚藍的眼裏藏了什麼,他吻了吻她的唇,隨即做了最後的叮囑:「我會儘快回來,入冬了會冷,沒事別開窗了。」
蘇秦特別乖巧的答應下來,送着他出了門,然後轉身回自己屋裏徑直走到窗前拉開了木窗,清晨的寒風夾着晨霧過後,密林濕潤的氣息迎面而來,蘇秦被冷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面不改色的筆直站着俯瞰下邊零零碎碎的燒焦痕跡。
然後蘇秦將呼吸放緩,她湛藍的眼眸深處緩緩溢出了濃稠的黑,像是燃燒中的星球,點點閃爍着腥紅的火星:>
那些被新翻的泥土覆蓋住的焦黑土地,忽然像是感受到了大地的脈搏而顫抖起來,幾秒之後泥土染黑的地方深色紛紛褪去,它們變成普通的土褐色,從中弓起了好幾個土包,在蘇秦那已經完全變成漆黑閃爍猩紅火星的眼眸注視下,土包之中鑽出了嫩綠的枝丫,在不過幾個眨眼之間,拔地而起茁壯成長。
蘇秦緩緩平復自己的呼吸,眼底里的漆黑慢慢潰散,眼眸恢復成湛藍般清澈,她靜靜注視着那五顆一蹴而就的參天樹木,從樹頂枝葉間窺視灰藍色的天空,而後她緩緩地勾起了唇角,眼眸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宛如即將死去的困獸。
她和瑟蘭迪爾已經在一起兩千多年,兩人之間那不可言說的關係,歐瑞費爾在遲鈍也已經察覺到了,只是出於對兒女們天生的偏愛,這位父親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長老們,就算有心想說上幾句,瑟蘭迪爾淡淡一個眼神過去,他們就自覺閉嘴,也學着他們的國王裝聾作啞。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接受了這個事情,或者說他們只是換了種方式來試圖改變着局面。
蘇秦偶爾也會出門,新月祭典,滿月慶典,等等一些精靈們熱情參與的傳統活動里,總有些長老旁敲側擊含沙射影提醒蘇秦——你該出嫁了,你看我家孫女都當媽媽了。
蘇秦就權當耳旁風,聽過笑笑就算,最近幾百年就索性懶得去了,來來回回都一樣的說詞,聽得多耳朵都起繭了。
將窗戶關上,蘇秦走去隔壁書房,瑟蘭迪爾搬來跟她住一塊以後,陸陸續續的把他那點藏書,還有平時的一些武器儲備,也都搬了過來,這間屋子放着的都是瑟蘭迪爾的東西,蘇秦一個人無聊時候,就窩過來翻這裏翻那裏的找書看,有時候也搗鼓瑟蘭迪爾的備用弓箭,就站在書房的陽台上,自己練習拉弓,偶爾瑟蘭迪爾有點閒情逸緻,就湊過來指導她一下,改正她一些小習慣,也交給她一些技巧。
每年到了夏末,瑟蘭迪爾也會特地空一些時間出來,帶着她單獨避開族人去另一片狩獵區,蘇秦不是甘於受身體限制的人,而對於蘇秦這種上進心,瑟蘭迪爾樂見其成一般的配合着。
蘇秦看了看那些弓箭,面色從容目光淡然,伸手拿了一副袖箭幫到自己的手臂上,調整了一下角度,隨即向後一甩手扣動機關,聽見『噔——』一聲顫響,她眉目冷冽的瞥一眼那深入岩石壁中四五分的短箭,隨即垂下手臂拿起另一柄短匕首別在腰側。
她體能不如一半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