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慶志來了,鄭家興也笑了,李娜則有點不快了,王慶志是村子裏有名的潑皮無賴,雖然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卻也沒幹過什麼好事。當然,都是村裏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彼此關係也沒那麼差。李娜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個人而已,她就想不通了,這傢伙來他們家幹什麼?平時可沒啥交集啊。
「王哥,你咋來了?有事啊?」鄭家興明知故問的道。
「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求到你們了,這才來的。」王慶志道。
李娜立刻警覺了起來,道:「王哥,我們兩才結婚兩年,可沒啥積蓄借你。」
「說啥呢?我是那種跑來就借錢的人麼?我表哥給我把錢準備好了,讓我去取。不過路有點遠,我一個人去你家嫂子不放心,我來找家興,是讓他陪我去拿錢。拿了錢,就回來了。」王慶志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道。
李娜一聽不是借錢,也鬆了口氣,只要不談錢,啥都好說,於是問道:「你表哥家?在哪呢?」
「余嶺啊,一去一來回,騎摩托車的話得六個小時。我也是沒辦法,明天我表哥一家子就去大津了。一大早的火車,我現在不去,咋拿錢啊。」王慶志道。
「轉賬啊。」李娜立刻道。
「能轉賬我還費這個勁了?」王慶志道。
李娜還想說什麼,鄭家興立刻打岔道:「都是鄉里鄉親的,也沒啥事兒,我就跟着去看看吧。兩個人也有個照應,那個啥,你帶孩子早點睡,不用等我了。」
說完,鄭家興就起身,準備跟着出去了。
李娜見王慶志在,也不好意思駁了自家男人的面子,也就默認了。
鄭家興和王慶志出了家門,拐了個彎後,鄭家興頓時鬆了口氣……
王慶志一臉嫌棄的道:「家興啊,不是我說你,大老爺們活成你這樣……嘖嘖……憋屈!」
鄭家興訕訕地笑了笑,道:「我這不是怕老婆,這是愛老婆……」
「得了吧,怕老婆的都這麼說。像我們家,我說的算,我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還有老四他們家,都這樣。你小子,以後得把家裏扛起來,總是被壓着,這算什麼事兒啊?大老爺們的,打兩把牌咋了?又沒偷沒搶的……」王慶志一路走,一路說,鄭家興只是乾笑着,應和,至於心中怎麼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還是那個冒着煙的房子,大群人聚集在裏面,抽着煙,打着牌,吆喝聲一陣賽一陣,再加上看客,整個房屋的氣氛不可謂不熱鬧。鄭家興一進來,就被這氣氛感染了,整個人都有點興奮了。
汪老四依然站在那高凳上,見到鄭家興和王慶志來了,帶着橫肉的臉上,裂開一道笑容,燈泡就在他腦袋上面,燈光無法落在他臉上,顯得有些陰沉和猙獰,但是笑聲卻無比的爽朗,大笑道:「哎呦,這不是咱們的賭王麼?」
這一嗓子,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看到鄭家興後,紛紛叫道。
「氣運之子來啦!」
「家興,聽說你昨天摟了一把大的啊!行啊,你小子這是要成牌桌上的一霸啊。」
「賭王鄭家興,哈哈……」
「家興,你可別來我們桌啊,我們這些臭手可玩不過你。」
一群人都在吹捧,鄭家興腦子一熱,竟然真的以為自己有賭的天分,氣運逆天了,一向有點懦弱的他,在這裏仿佛找到了男子漢的感覺,立刻挺直了腰杆,聲音也洪亮了不少,叫道:「我這就是運氣好,我根本不會玩。那個啥,今天繼續,明天我請客,大家一起去鎮上喝酒去!」
「好!」眾人一起歡呼,讚美聲更多了,鄭家興也笑的更開心了,整個人不知不覺的就陷入到這種虛偽的稱讚里,無法自拔。
鄭家興渾然沒有發現,那站在燈泡下,背着光,一臉陰暗的臉上,裂開一道大大的口子,仿佛要擇人而噬……
鄭家興落座,所謂的荷官開始發牌,一張桌四個人,三個人玩,一個人發牌。這是一種本地玩法,當地人稱之為填大坑,基本上就是把錢一把把的往桌子上扔,頗有幾分電影裏豪賭的架勢。只是這環境和人家比起來,天差地別。
但是對於這些賭徒們來說,這樣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