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苦笑一聲,然後同時豎起大拇指道:「牛逼!」
不過趙洪祥還是問道:「於導,這和尚……這大師最後那一下子脫了破袈裟,露出白僧衣也是你設計的?這個設計的太妙了,真漂亮!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佛!」
「是啊,太漂亮了!不過於導啊,這有點搶戲啊。」胡嘯道。
「這個的確有點搶戲了,如果按照剛剛拍的放出去,估計大家光記着和尚忘記花木蘭了。但是這麼好的鏡頭,我實在捨不得切啊。至於袈裟的事情,只能說是巧合吧,意外收穫。」於廣澤沒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習慣。
「於導,那你準備咋辦?」胡嘯問。
於廣澤苦笑道:「容我想想,後面還有好幾場戲呢,慢慢想。先留着吧……就算不能用,我也要留着。太經典了……」
胡嘯和趙洪祥兩人厚着臉皮道:「那個,給我們一份留作紀念唄?」
於廣澤頓時笑了:「胡總、趙總,你們要這個幹什麼?人家又不是老戲骨,也不是名牌大學專業畢業的,年齡還小,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嘛……」
兩人頓時被於廣澤臊的老臉通紅,不過還是厚着臉皮要。
於廣澤哈哈大笑道:「行,放心吧,絕對給。」
兩人這才笑了,雖然有點丟人了,不過能收藏這麼經典的一段片子,還是賺了。
「咦?方正法師呢?林東石,方正法師呢?你看到沒有?」於廣澤回過神來,環顧四周發現方正不見了,立刻叫道。
林東石立刻跑過來,道:「導演,方正法師回一指寺了。大門都關了,我敲門找過了,他說他想清靜清靜。還有,他說後面的戲,他不會拍了。」
「什麼?不拍了?!」於廣澤頓時急了,叫道:「演的這麼好,就不演了?這是什麼情況?」
胡嘯道:「是不是想就地起價?」
「起價個屁啊,人家是友情客串,沒薪酬的。」於廣澤道。
「那就是了,你不給錢,我也不給你演。」胡嘯道。
「我去看看。」於廣澤懶得和這個俗人爭論,甩開眾人,一路小跑來到寺院門口,果然大門關上了。
於廣澤敲打着大門,叫道:「方正法師,我是於廣澤於導啊,你在麼?能聽到麼?」
「施主,有什麼事麼?」大門打開,方正出現在門口。
於廣澤看着一臉悲傷的方正,頓時愣住了,隨後恍然大悟,這是入戲太深,傷了心了!於是於廣澤道:「方正法師,可是還在為戲裏的劇情而難受?」
方正嘆了口氣道:「的確如此,雖然只是一場戲,但是裏面有太多無法言語表述的東西了。」有些情感他從未體驗過,今天突然體驗了,那種觸動太深了。深的,讓他久久無法平復。
「方正法師,你這是入戲了,而入戲對於一個演員來說,其實是最基本的技能。如果做不到,那不叫演戲,那叫擺拍。但是現在能夠入戲的人卻太少了。你是我從事影視行業這麼多年,入戲最快的人。只是沒想到你入戲這麼深……這倒是我的疏忽了。」於廣澤道。
方正雙手合十,微笑道:「施主無需自責,是施主讓貧僧體悟了一下第二人生。這個機會的確難得……」
「方正法師,那後面的戲……」於廣澤仿佛看到了希望。方正的演技或許不是最好的,但是能夠入戲,那就是最好的、最自然的演技!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了。他自然希望自己的戲裏多一個這樣的人。
然而方正搖頭了:「施主,貧僧修行不夠,不適合繼續拍戲了。十分抱歉……」
方正是真不想繼續拍戲了,因為他在替屍體擺正衣冠的時候,接觸到的不僅僅是北魏的兵,還有柔然的兵。北魏的兵是英雄,那麼柔然兵是什麼?虎豹豺狼麼?顯然不是。
殺人者是惡人,不殺人卻要被人殺,那麼殺人究竟是不是對的?為了國家的繁榮昌盛發動戰爭,是不是罪孽?為了保護民眾安全的殺戮是不是罪孽?
方正心裏認為殺惡人應該不是罪惡,但是佛經中的一些話,卻又讓他覺得彼此矛盾,心中煩亂,哪來心思去拍戲了。他只想縷清了頭緒,否則這日子沒法過了。之前的禪耕已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