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房子,李延慶包了一輛牛車返回虹橋,牛車剛到虹橋,卻見父親李大器在客棧門口焦急向莫俊打聽着什麼?
李延慶連忙探頭問道:「爹爹是找我嗎?」
李大器驀地轉身,終於看見了兒子,連忙跑上前埋怨道:「簡直要把我急死了,你究竟到哪裏去了?」
「我去找鄭小胖了,爹爹有什麼急事?」
「還能有什麼急事。」
李大器湊上前低聲道:「梁太傅派人來找你,已經連續找你兩次了,你趕緊去吧!」
李延慶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去了。」
「記住,可別亂說話,他可不是一般人。」李大器不放心地囑咐兒子道。
「爹爹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呢。」
李延慶隨即讓牛車調頭,前往梁太傅府,望着牛車遠去,李大器憂心忡忡對莫俊道:「梁太傅這麼急着找他,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莫俊微微笑道:「小官人是一顆明珠,雖然現在風沙很大,卻掩不住明珠的光澤,種帥也好,童貫也好,梁師成也好,其實他們都是識珠人,小官人這樣的明珠,他們一定不會棄若塵埃!」
李大器微微嘆口氣,「我就怕有人寧可毀了明珠,也不願讓別人得到。」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相信小官人有清醒的頭腦,足以自保。」
李延慶又重新來到了梁師成府邸,一名大院早等在門口,見李延慶到來,連忙道:「李官人請吧!太傅在書房等候。」
李延慶跟着大院前往內宅,一邊走,大院一邊低聲道:「這兩天太傅的心情非常糟糕,官人說話千萬要小心。」
李延慶點點頭,「多謝提醒!」
不多時,兩人來到書房前,大院低聲稟報:「老爺,李將軍來了!」
「進來吧!」
房間裏傳來梁師成略略尖細的聲音,不過聽得出語氣很平靜,既沒有惶恐,也沒有激動。
李延慶走進了內書房,光線有些暗,梁師成負手站在窗前,正凝視着烏雲密佈的天空,他的臉色和天空一樣陰鬱。
「要下大雨了!」
梁師成微微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李延慶,「延慶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中午剛到,請了一個月的假。」
「童貫准你的假嗎?」
「卑職感覺他求之不得。」
梁師成笑了笑,「恐怕現在他就不是這樣想了。」
「太傅,朝廷出事了?」李延慶試探着問道。
「昨天是出了一件事,在別人看來或許是小事,可在我們看來,卻是驚天大事。」
梁師成銳利的目光注視着李延慶,緩緩道:「皇三子趙楷昨天正式被冊封為鄆王,可隨時進出禁中,不限朝暮,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李延慶沉吟片刻道:「鄆王雖近,但畢竟不是秦晉齊楚,也不是梁汴諸王,卑職覺得天子還沒有真正拿定主意。」
宋朝繼承唐制,在封親王一事上就很有講究,比如秦、晉、齊、楚、趙、蜀等親王就要比其他親王地位更高,其實就是按照距離京城的遠近來決定親王地位,象唐朝在封太子之前,會先封雍王或者秦王,這都是緊靠長安的親王,所以李世民被封為秦王,就意味着他也有皇位繼承權。
而宋朝的都城在開封,這裏是從前的梁、汴之地,如果趙楷被封為梁王或者汴王,那才叫問題嚴重,現在僅封為鄆王,只能說距離東宮更進一步,但還沒有到威脅太子地位的程度。
梁師成暗暗點頭,李延慶確實看問題很透徹,很多朝廷大臣也未必有他的眼光,難怪太子被打壓後,還要千方百計讓人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讓李延慶被童貫、高俅等人拉攏走。
「請坐下吧!」
李延慶坐了下來,梁師成溫和地笑道:「你很會安慰人,這段時間我被太子之事弄得焦頭爛額,也是你這句話讓我感到太子的局面還不算太糟糕,多謝你了。」
「關心則亂,太傅是當局者迷。」
「確實如此,我太擔心了,反而會把問題想得嚴重。」
梁師成又笑道:「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