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嘉魚縣北城外的祭江台彩旗招展,台下敲鑼打鼓,熱鬧異常,百餘名鄉兵手執長槍站在祭江台四周維持秩序,在台下用木架子擺下了『長江第一箭』五個大字。
祭台上四角站着八名士兵,中間一張桌上放了一隻弓托,弓托上躺放着一張做工極為精湛的弓,弓名為追風,李延慶臨時給它改名為『鎮江』,三十年前由京兆名匠韋慶最得意的大作。
嘉魚縣令李延慶放言,無論何人,只要能在一百二十步外射斷系錢的長繩者,可得此名弓,並授予長江第一箭的金牌,並賞黃金三百兩。
在台下搭了一座箭棚,一百二十步外立下一根木樁,木樁頂端的橫槓上系了一根長長的繩子,繩子的下端掛着一串銅錢。
箭棚內放着一排弓,從一石弓到兩石弓都有,可任選一張弓射擊。
消息很快便轟動了全縣,並以最快的速度向各地傳播。
這個消息確實極為吸引人,且不說名弓吸引,光三百兩黃金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三百兩黃金相當於三千兩白銀,現在真金白銀的價格越來越昂貴,這三百兩黃金能兌換五千貫錢。
大宋極為重視弓箭手的訓練,幾乎全民皆弓手,每個年輕男子每年都要集中起來練幾天弓箭,北方如此,南方也不例外,只是南方弓箭社很少,不像北方那樣普遍,但會射箭的人卻比比皆是。
所以當消息傳開後,數千男子從四面八方湧來看熱鬧,同時也想試試運氣,儘管射斷這根繩的難度堪比登天,但還是數百人躍躍欲試,萬一他們碰巧射中了呢?三百兩黃金啊!
每人可以射三箭,射箭棚前很快便排起了長龍,縣民紛紛張弓搭箭,射向一百二十步外的木樁,絕大部分人連一百步都射不到,要射一百二十步,至少是一石五斗弓,可縣民們訓練,最好也就是八斗弓,即使有少部分人能拉開一石半弓,但最後的箭矢卻離目標相差太遠。
李延慶站在城頭上平靜地注視下方喧鬧着射箭的縣民們,旁邊張虎低聲問道:「縣君覺得那人會來嗎?」
李延慶淡淡笑道:「只要是有勇氣的漢子都會來試一試,我相信他一定會來!」
「要不要卑職安排幾個陷阱?」
李延慶搖了搖頭,「這倒不用,只要他肯來,我就有辦法降服他!」
說到這,他向茫茫的大江上望去,就不知這個浪裏白條藏身在哪裏?
.......
鄂州的長江江面十分狹長,從東北延伸到西南足有五百餘里,鄂州在長江南岸,長江北岸則對應着黃州、漢州和復州,水系眾多,地形複雜,尤其長江北岸有大大小小數百個湖泊,通過無數的小河流入漢水和長江,就仿佛一張龐大的毛細血管網。
此時就在嘉魚以東二十里外的長江上,十幾艘小船正靜靜停泊在江面上,為首的小船船頭站在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輕漢子,他皮膚黝黑,閃爍着古銅色的光澤,頭戴用竹篾編成的斗笠,斗笠下,一雙虎目正目光銳利地注視着嘉魚縣方向。
此人正是長江悍匪張順,綽號浪裏白條,又被稱為小甘寧,他兵器是一對四十斤的短戟,背在身後,箭法出眾,武藝極為高強。
他是去年春天才在鄂州崛起的水賊,並在去年夏天和秋天兩次大敗洞庭湖的黑心龍王,將黑心龍王的勢力徹底趕出了鄂州一帶的江面。
張順的手下並不多,只有二十餘人,可個個都是水上精銳悍勇,在陸地上他們或許戰鬥力一般,可到了水中就是他們的天下。
「大哥,這個嘉魚縣令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要封長江第一箭,他有什麼資格?」一名手下十分不滿地道。
「他有什麼資格?」
張順不滿地哼了一聲,「他可是天子御封的天下第一箭,鐵臂膀周侗的傳人,他當然有資格封長江第一箭,只不過他恐怕就是長江第一箭。」
「那他這是什麼意思?」
張順冷冷道:「他這是在向我挑戰呢!問我敢不敢上岸去接受挑戰。」
「恐怕這是個陷阱,他是想趁機抓捕大哥!」
張順搖了搖頭,「你太小看此人了,他人在嘉魚縣,心卻在天下,既然他已放言誰都可以去射
第五百五十八章 賭弓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