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充回到了書房,又讓老管家把陳然請來,問道:「你是完顏斜也派來說服我?」
陳然微微笑道:「其實都元帥是想和杜尚書談一談彼此的合作。」
「怎麼合作?」杜充已隱隱動心了。
「都元帥可以命令金兵撤出開封府,只要杜尚書在一天開封府,金兵就不會進攻開封府,保證杜尚書圓滿完成這個任期,同時都元帥會再送一個功勞給杜尚書,讓杜尚書能夠登上相國之位。」
杜充點點頭,「開出的條件很吸引人,那需要我做什麼?」
「只要杜尚書做兩件事,第一,把宗澤調離汴梁,比如調去收復山東等等都可以,只要他離開汴梁就行,第二個條件,請把河北各支義軍的詳細情況提供給我們,就這兩個條件。」
杜充負手走了幾步,問道:「你剛才說有一個功勞送給我,是指什麼?」
陳然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杜充,淡淡道:「這是河北十四個知州給大宋官家的聯名信,我們委屈求全,忍辱負重,只是為了保百姓不受金人塗炭,但我們心懷大宋,只要王師揮師河北,我們一定會揭竿而起,響應朝廷,恢復大宋社稷!」
杜充接過冊子頓時愣住了,他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口是心非,是刻意炮製出來的一本冊子,只是完顏斜也為了扶持自己為相,居然下這麼大的血本,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會成為金國的內應嗎?」
杜充搖了搖頭,「我雖然很想為相,但我不可能投降金國,完顏斜也恐怕打錯主意了。」
「不!不需要杜尚書投降,金國只是想多一條後路,假如有一天金國不想和宋朝打仗了,想和宋朝劃江而治,都元帥希望宋朝朝廷中有這麼一個相國支持和談,這是都元帥的原話,我不會欺騙兄長。」
杜充半晌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道:「我怎麼知道完顏斜也是不是在騙我,他真的不要開封府?」
陳然笑了起來,「都元帥沒說不要開封府,只是晚兩年而已,只要杜尚書在開封府一天,金兵就不會進攻,相對而言,都元帥更希望杜尚書為相國,孰輕孰重,都元帥心裏有數,不過,如果杜尚書自己放棄開封府南撤,都元帥就會隨時取開封府。」
陳然又取出一封信遞給杜充,「這是都元帥的親筆承諾書,還有他的大印,希望杜尚書能抓住這個機會。」
杜充沉思良久,終於點頭道:「我可以試一試!」
他又對陳然道:「估計外面有人在監視,你暫時不要出去,等我調走宗澤,你就安全了!」
杜充隨即寫了一份奏摺,上報朝廷,「他願率軍鎮守東京汴梁,願意以性命擔保守住東京汴梁,他推薦宗澤緊急接任李綱的京東兩路宣撫使,率軍收復山東。」
杜充派心腹連夜趕往臨安,將自己的奏摺送往朝廷。
金兵大舉進攻中原、山東和陝西,着實震動臨安朝野,朝中百官很快便分化為兩派,一派以范致虛和高深為代表,堅決要求招募天下之勇士抗擊金兵,收復中原和山東,另一派則以黃潛山和汪伯彥為代表,主張與金兵議和,防止金兵繼續向淮河進攻,另外還有大量中間派,以呂頤浩、鄭望之和范宗尹為代表,他反對議和,但也反對直接對抗金兵,而是主張軍隊回守淮河一線。
三派各不相讓,在朝中展開了激烈的辯論,不過有一點,三派的意見達成了驚人地一致,那就是追究洛陽守將姚古和京東兩路宣撫使李綱的責任。
姚古被罷免都統制之職,貶黜為廣州通判,由劉光世接任都統制之職,率洛陽殘軍防禦鄧州和唐州,準備隨時北上洛陽。
李綱雖有主官之責,但畢竟上任時日不長,不能把兵敗責任強加在他身上,天子趙構主張稍加懲處,接受李綱辭去相位,改任觀文殿大學士。
這天下午,天子趙構在御書房召見了范致虛和高深。
「朕今天接到了李太保的緊急飛鷹傳信,陝西路目前雖然也遭受金兵入侵,但李太保有信心守住陝西路,擊潰入侵的金兵,李太保的意思是說,他會在用陝西路來牽制住東部金兵南侵,希望朝廷不要輕言後撤,不到迫不得已,不能退守淮河一線。」
范致虛和高深對望一眼,兩人都深感振奮,目前朝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