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笑嘻嘻給李延慶扇了扇蒲扇,小聲道:「小官人,我舅舅來了。」
喜鵲的舅舅便是李冬冬,李延慶也有一兩年沒有見到他了,正好昨天晚上還想到他,他就來了,就這麼巧。
「他人在哪裏?」李延慶連忙問道。
「在書房喝冰雪甘草湯呢!」
聽說家裏有冰雪甘草湯,王貴和湯懷顧不得渾身大汗,一起爭先恐後向廚房裏奔去,「菊嫂,冰雪甘草湯在哪裏?有沒有冰雪冷丸子?」
「老弟,好久不見了。」
李冬冬從內院快步走了出來,他穿一件輕綢做成的直裰,頭戴汗巾子,模樣和幾年前沒有什麼區別。
李延慶笑問道:「冬哥這是從哪裏來?」
「當然從京城來唄!特地來看看小老弟。」
李延慶擦了額頭上的汗,又拉一下被汗水浸透的內裳,對李冬冬道:「這裏太熱,我們進屋裏坐,喜鵲,倒兩碗冰雪甘草湯來,這天真是熱死人了!」
「是啊!京城也熱,相比之下,湯陰縣還好一點,整個京城就像大蒸籠一樣,再呆幾天,人都要蒸熟了。」
兩人走進李延慶書房坐下,喜鵲笑吟吟地給他們端來兩碗冰雪甘草湯,李延慶端起碗一飲而盡,一股冰涼之氣從腳底透出,頓時渾身都涼爽下來。
「小官人,再來一碗!我們買了一罈子。」
「好!再來一碗。」
「舅舅也要再來一碗嗎?」
李冬冬連忙擺手,「我夠了,給你家小官人倒就行了。」
喜鵲快步出去了,李冬冬望着她背影,搖搖頭嘆息道:「以前在家裏,她動不動就被父親打罵,整天擔驚受怕,從未見她笑過,跟了小官人後變得這麼快樂,可見小官人待她很好,也是她的福氣啊!」
李延慶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李冬冬沉吟一下道:「我和你父親已經把糧行解散了,這件事賢弟應該知道!」
李延慶點點頭,「其實我覺得你們不應該解散糧行,好不容易才打開局面,就這樣關掉,五年的心血白費了。」
「這個沒有辦法,沒有族長,我們就沒有了主心骨,糧行遲早會虧掉,與其賺的錢都賠進去,還不如及時收手,我和你父親都認為這是最好的決定。」
停一下,李冬冬又問道:「你父親到哪裏去了?安陽分手後就沒有了他的消息。」
「他現在去了cd他寫信給我說要在巴蜀遊玩一兩個月,然後坐船去江南。」
「真令人羨慕啊!」
李冬冬長長嘆了口氣,「你父親單身一人輕鬆自在,不像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天都歇不下來,還得繼續養家餬口。」
「冬哥打算以後做點什麼生意?」
「我渾家一心想開家酒館或者客棧之類,本錢已經夠了,但我總有點不甘心,我就想請教一下賢弟,看看賢弟能不能幫我指點一條賺錢的路子。」
李冬冬對李延慶很是崇拜,他今天之所以能有幾千貫的身家,全靠當年李延慶的指點,所以當他再一次陷入迷途時,他便又想着來請教李延慶了。
李延慶笑了笑道:「其實開酒館就不錯,市口選對了,穩賺不賠,另外眼下還有一個小買賣,我覺得你可以做一做,應該能發一筆小財。」
「賢弟請說!」
「就是眼下讓人心煩的蚊子啊,我們只稍微動動腦子,裏面就有錢可賺。」
李冬冬精神一振,連忙道:「有什麼路子嗎?」
「其實很簡單,富貴人家是用薰香,貧寒人家是用艾繩,那普通人家呢?把薰香和艾繩結合起來,不就是普通人家用的驅蚊之物了嗎?」
李延慶昨晚想到了蚊香,只是他沒有時間搞這些營生,正好李冬冬來了,他便可這個創意送給李冬冬,說不定他們以後還可以繼續合作。
李冬冬低頭沉思良久,搖了搖頭道:「我實在想不明白,還是賢弟教我!」
李延慶笑道:「我們平時也燒香,香很便宜,一文錢可以買兩支,我們為什麼不能把艾草粉和香混在一起,然後插在香爐上燒一夜,不就可以安心入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