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官員滿臉通紅,躬身施禮,「下官趙玉書,參見殿下!」
李延慶愣住了,趙玉書不就是當年在相州和自己鬧矛盾的那個士子嗎?好像還被自己打斷了鼻樑骨。
李延慶大笑起來,拍拍他肩膀道:「原來是趙兄,多年不見,趙兄也在朝廷,真是沒想到啊!」
趙玉書聽李延慶語氣不是很惡劣,連忙道:「下官現在是禮部員外郎,今天跟隨周侍郎前來看官舍。」
李延慶對過去的一些芥蒂早已拋之腦後,現在他看見趙玉書,倒有一點遇到同鄉的欣喜,李延慶笑道:「一起去看房,我們聊聊!」
趙玉書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跟隨李延慶和周春向第一座官舍走去。
「趙兄是什麼時候入仕的?」李延慶笑問道。
「下官是是宣和三年進士,後來一直在果州西充縣為官,先後擔任了縣丞和縣令,前年升池州司馬,去年六月調入京任禮部員外郎。」
李延慶點點頭,入仕七年升為從六品員外郎,只能說是正常升遷,沒有什麼後台背景影響,當然,趙玉書從巴蜀的偏僻小縣一步調到江南池州,這裏面有沒有什麼貓膩,李延慶也不想多問了。
「趙兄現在住在哪裏?」李延慶又問道。
「下官住在平安坊,租了一間小院子,有四間屋,內人和三個孩子都住在一起。」
「租小院子不便宜啊!一個月的租金就要六七貫吧!」
「平安坊稍微偏一點,租的院子也比較舊,一個月五貫錢租金,相當於下官三成的俸祿,壓力確實很大。」
「那我們先看一畝半的官舍!」
一畝半的官舍正是李玉書這個級別官員的官舍,也是一座獨棟小宅,前後都有小院,房舍有兩進,十幾間屋子,中間還有一座小小的天井,種了一株臘梅,營造得比較精緻。
李延慶見一個年輕婦人帶着三個孩子跑進內宅看房了,他便笑了笑問道:「那是令正吧!」
「是我娘子,相州臨漳縣人,還是周侍郎做的媒。」
周春在旁邊笑道:「說起來慚愧啊!玉書考上進士後,多少人想把女兒嫁給他,可惜玉書已經成婚生子,早知道當時我就不做這個媒了。」
李延慶心中一動,想不到趙玉書和周春的關係這麼好,當年考解試時,兩人也是死對頭啊!
他隱隱猜到了,趙玉書從果州調來池州,做了一年司馬就進了朝廷,估計後面就是周春在操作,趙玉書妻子既然是臨漳縣人,十有八九就是周春的親戚。
李延慶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他看一圈房宅,問趙玉書道:「這座官舍如何?」
「這是最好的一座,卑職當然喜歡,不過聽說是抽籤拿宅,卑職希望自己運氣好一點。」
李延慶倒不知道還有抽籤一說,他回頭向劉方望去,劉方連忙道:「卑職只負責建造,建造好後移交給吏部,具體怎麼分配,卑職不管。」
周春在一旁笑道:「為官舍分配問題,省寺台各方都吵成一團了,就差動手打架,最後知政堂協商後決定,一律不准私分,用抽籤的辦法來解決,吵鬧也就平息下來。」
「莫非官舍不夠住?」李延慶又問道。
周春搖搖頭,「官舍是夠了,問題是大家都想住好房子,比如這座官舍,左邊就是池塘,還有一座亭子,陽光也充足,比起中間的官舍,風景要好得多,誰都希望搶到這座,怎麼辦呢?」
「原來如此,看來只有抽籤比較公平了。」
李延慶還想幫趙玉書一把,把這座官宅分給他,不過周春一說,李延慶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種分房問題太敏感,稍有不公,自己籠絡官員的一番苦心就前功盡棄了。
「什麼時候開始抽籤?」李延慶又笑問道。
「年初就開始登記了,聽說這個月底開始抽籤,大家都很期待,說了多少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
李延慶又去了菊園和荷園走一圈,這才結束對官舍的視察,返回知政堂。
李延慶的官衙緊靠知政堂,是原來的門下省官衙,現在改名為監國堂,李延慶同時兼任都天下兵馬大元帥,所以監國堂還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