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寒暄幾句,都坐了下來,李延慶對眾人笑道:「先給大家通報一下河北戰況,黃河我們已經完全封鎖,五百餘艘船隻在黃河上巡邏,除非金兵插上翅膀,否則無法通過黃河天塹。
其次便是大名府的戰鬥,高慶裔軍隊不足為慮,他們也不是真的賣力攻城,倒是三天前金兵發動了兩萬五千人的進攻,被我們殲滅了一萬五千人,最後慘敗而退,這兩天金兵沒有進攻,而是圍城,估計是在考慮攻城的方法,或者在等待鄆州金兵的消息。」
「可鄆州金兵不是被全殲了嗎?」韓世忠問道。
「但完顏斜也卻不知道這個消息,大名府是他們的情報中轉總站,不管是汴梁還是臨安,所有金兵的飛鴿情報都要先到大名府集中,然後再由大名府分送,現在大名府被我們佔領,他們當然就成了瞎子和聾子,除非他們利用民間的消息,據我所知,不少商家有自己的信鴿,就看完顏斜也能不能想到這一點。」
「那都帥準備何時全力攻打汴梁?」岳飛也舉手問道。
李延慶微微一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現在劉豫大局已去,劉豫或許不想投降,難道他手下都打算替他陪葬嗎?」
岳飛聽出李延慶話中有話,連忙問道:「莫非都帥已有內應?」
「內應談不上,但士兵們這幾天已經撿到八封投誠信了,都是城內大將,表示願意立功贖罪。」
這時,一直沉默的劉光世緩緩道:「如果是一封還會懷疑其可信程度,但現在是八封,看來城內大將確實已經是離心離德,都帥打算如何應對?」
李延慶淡淡一笑,「不管一封投降信也好,還是八封投降信也好,這些都不用去重視他們,也不必去刻意聯繫,只要按照我們的步驟走就行了。」
說完,李延慶又問坐在後面的司馬李梅文道:「李司馬,我交代你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嗎?」
「還有最後一點,今天天黑前保證全部印刷完成。」
李延慶點點頭,「各位都統回去整頓兵馬,就看今晚上的行動。」
眾人都散去了,岳飛卻留下來,問李延慶道:「結束汴梁之戰,我們就直接北上河北嗎?」
李延慶沉思一下道:「坦率地說,現在河北的軍隊,我只關心金兵,金兵還有近八萬人,這個數量足以和我們決戰,而且不會輸給我們,我之前是想把大名城打造成一座絞肉機,最大限度損耗金兵兵力,但完顏斜也似乎已經醒悟,已經連續兩天不攻城了,所以我又在考慮,如何將金兵分割。」
岳飛沉吟片刻道:「那我們是否可以攻打燕山府,完顏斜也極可能會分兵回援。」
李延慶點點頭,「我也曾經是這樣考慮的,讓劉錡大軍走井陘進攻河間府,全殲河間府冀軍後,再掉頭向北殺入燕山府,就算完顏斜也能忍受冀軍全軍覆滅,但他一定忍受不了宋軍攻打燕山府,要麼他就分兵,要麼就全部北撤。」
停一下,李延慶又道:「不過這個思路要放一放,等劉錡拿下大同府再說!」
岳飛一驚,「劉將軍已經出兵大同府了?」
李延慶點點頭,「劉錡的十萬大軍應該已經出發了,只要拿下大同府,我們就可以從北面進攻燕山府。」
夜幕悄然來臨,李延慶的十萬大軍開始在汴梁城外部署,等待城破的一刻來臨。
王貴站在一座土丘上,遠遠注視着汴梁城,這時,曹猛卻出現在他身邊,王貴見曹猛似乎有話想說,便笑道:「你小子心中居然還能憋得住事情?」
曹猛苦笑一聲道:「有的事情太大,不得不憋在心中啊!」
「那就說給我聽聽。」王貴笑道。
曹猛嘆息一聲,「其實我一直想不通,大宋已經羸弱至斯,為何都帥不取而代之?」
「這種話確實得憋在心中!」
王貴向四周看看,又低聲笑道:「你可是擔心自己的利益將來得不到保障?」
曹猛點點頭,「就擔心將來宋帝登基,萬一都帥有什麼事情,我們這些跟隨他多年的老人,豈不是宋帝第一個要收拾的人?」
王貴笑了笑道:「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擔心。」
「為什麼?」
「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