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慶已經漸漸從和師父離別的傷感中走出來,他從未聽湯懷提起這件事,便笑着問湯懷道:「老湯,是這樣嗎?」
「我不太清楚!」
湯懷看了一眼李二,語焉不詳道:「我家人讓我專心考試,不要管別的事情,我也懶得多問。」
有李二這個『外人』在,湯懷顯然不肯說實話,李延慶便不再多問,這時岳飛緩緩道:「聽說這次武技考試是知縣親自主考,考射箭、舉重和跑步,只要兩項合格就能入學。」
四人都坐直身體,驚訝地問道:「之前不是說三項都必須合格才能入學嗎?」
岳飛笑了笑,「應該是州里干涉了,如果三項都必須合格,那麼絕大多數學子都會栽在射箭上,能考上縣學的沒幾個,這就做得太過份了,現在改成兩項合格,實際上只要跑步通過,武技考基本上就沒有問題了。」
湯懷又接口道:「這裏面也有區別,如果射箭一項通不過,那麼以後的武科教頭還是從前老甲蟲,可如果射箭通過,那就是周師傅當武科教頭了。」
不僅王貴和湯懷興奮異常,李延慶和岳飛也悠然嚮往,若能跟周侗學武,也不枉他們參加這次縣學考試。
.........
眾人依舊住在湯氏客棧,房間早已準備好,眾人正在搬運行李時,李延慶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在叫他,一回頭,原來是二族長李文貴,這倒出乎他的意料。
李延慶連忙上前見禮,自從李文貴卸下了都保正一職後,他便長期待在湯陰縣城,主管李氏在縣城和安陽縣的產業。
這也是他和兄長李文佑的分工,李文佑管土地,他管產業,名義上是族中財產,實際上一大半歸他們個人所有。
李文貴難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慶兒有時間嗎?我們去吃一頓便飯如何?」
李文貴旁邊站着一個少年,正是他最疼愛的小孫子李寶兒,他也是今年和李延慶一起參加縣考。
李延慶不知什麼二族長找自己做什麼,他便默默地點了點頭。
李文貴把李延慶帶到不遠處的李記酒館,是李文貴在縣城開的酒館,是湯陰縣的三大酒館之一,安陽縣和大名府也各有一家分店。
他們二樓靠窗處坐下,李文貴笑眯眯地給李延慶倒了一杯酒,「慶兒,我們快三年沒見了吧!」
李延慶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幾年他過得如此平靜,是不是就因為李文貴搬去縣城,不在鹿山鎮的緣故?
李文貴見李延慶沒有回答自己,又笑問道:「你爹爹在安陽身體還好吧!」
「謝謝族祖關心,爹爹身體尚好。」
「那就好!」
李文貴喝了杯酒,便緩緩道:「幾十年來,我最大的體會,就是族人之間的互助互幫,家族才能興旺發達,不知慶兒是否認可這一點?」
這話本身沒有錯,但要看在什麼場合說,比如現在,李延慶看坐在祖父身旁的李寶兒,這小子是他們這一批鹿山學堂考生中學業最差的一個,眼看明天就要縣考了,李文貴卻說族人要互幫互助,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延慶笑着點了點頭,勉強認可了他的這句話。
李文貴心中暗喜,便愛撫地摸了摸幼孫的頭嘆道:「明天就是縣考了,我很擔心寶兒,慶兒也知道他的情況,說實話,我真的一籌莫展啊!」
「這個應該不難吧!」李延慶笑道。
李文貴知道李延慶所指,便道:「辦法當然有,但總歸是難看,說實話,我希望寶兒能好好表現一回,讓縣裏也能送喜報上門,替我光宗耀祖,我的前幾個孫子都沒有這個機會表現,寶兒便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慶兒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我當然能理解,每個老人都希望自己的兒孫能夠有出息,這是人之常情。」
李文貴見李延慶怎麼也不上路,索性開門見山道:「慶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李延慶頓時反感起來,剛才還說族人要互幫互助,這會兒又變成交易了,恐怕互幫互助只是漂亮話,交易才是李文貴心中真實想法。
李延慶克制住內心的反感,淡淡問道:「不知二族祖說的交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