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契約規定,由許府和梁家先墊付此次購置糧草的銀兩三萬兩,而官府兌付給許,梁兩家的鹽引則由陝西巡撫衙門出面,向戶部申請下撥。
所謂的出資三萬兩,也就是紙面上說說而已。涇州梁家原本就是平涼府境內數一數二的大地主。湊一批糧草出來,也就一兩天的時間。
當呂師爺帶着運糧的軍士在平涼城外與梁子期進行糧草交接時,呂師爺看着上百輛馬車上的糧食,登時感覺自己似乎被人坑了。
呂師爺帶着運糧隊伍起程,運往鳳翔府。
平涼同知陸一發,推官黃道周,加上許梁和梁子期,便在城樓上看着糧隊遠去。
梁子期有些不安地道:「許大人,我看這位呂師爺離去時的眼神有些不善。咱位與陝西巡撫衙門簽下的契約,不會有變化吧?」
許梁哂然一笑,道:「梁公子多慮了,白紙黑字,血紅印章,即便是劉中丞回來,他也得捏着鼻子認了。」
「哦。」梁子期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轉而一想,這事許府也參與其中,將來劉之倫要反悔,自有許梁去應對,也就放下心來。
梁子期朝幾位平涼府的官員拱手笑道:「許大人,陸大了,黃大人,相請不如偶遇。眼下糧草已順利運出,幾位大人也可以放鬆放鬆了,本公子在醉仙樓擺下酒宴,恭請幾位大人賞臉。」
陸一發,黃道周便笑着看着許梁。
許梁哈哈笑道,「梁公子整得忒客氣了。陸大人,黃大人涇州梁家可是富得流油,也該讓他出出血。走着,咱們去宰他一頓。」
陸一發見狀便頷首道:「那就請梁公子帶路。」
「哈哈,小意思。」梁子期道,當下領着許梁等人下了城樓,往醉仙樓走去。
一行人來到醉仙樓,醉仙樓的掌柜親自迎出門去。恭敬地點頭哈腰,「幾位大人,公子爺,雅間早已備好了。樓上請。」
梁子期吩咐道:「三位大人可是貴客,掌柜的,你可要把店裏最好的菜品端上來。」
「一定,一定。」掌柜的點頭諂笑道:「公子爺儘管放心,小的都安排好了。」
許梁等人進了雅間。掌柜的又跟了上來,將一應佈置妥當,低頭問道:「公子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梁子期擺手道,「沒了,叫夥計動作麻利點就成。」
掌柜應聲,又親自下樓去佈置了。
平涼推官黃道周見那掌柜的對梁子期太過恭敬,遠盛過在座的三位平涼府的官員,不由意有所指地道:「梁公子面子好大啊。」
梁子期便吃吃而笑,道:「三位大人見笑了。這醉仙樓也是我梁家的產業,掌柜的見了我這個梁家少東家,能不盡心侍候嘛。」
眾人恍然大悟,皆笑。許梁打趣道:「說好要狠狠地宰梁公子一頓的,結果你去領到你自已的地盤上來,吃多少都不花錢。這哪成呢,這頓不算,下次再另請過。」
梁子期聽了,呵呵笑着連連拱手,道:「成。成。許大人說不算,那便不算。咱們另找機會,再到別的地方吃去。」
「哈哈……」
梁子期為人圓滑,做事大氣。這讓許梁不禁很是滿意。陸一發和黃道周見許梁對梁子期的態度親切,不由得也與梁子期熟絡起來。
不多時,掌柜的親自領着店小二將酒菜送了上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屋子人便相互間稱兄道弟起來,氣氛相當熱烈。
便在此時。知府衙門的總捕頭牛輔機急匆匆地找了過來。
「幾位大人,不好了,固原游擊將軍李英,他回來了!」
屋子裏的人都有了三分醉意,聽聞是固原游擊李英將軍回來了,俱都大笑。
陸一發大着舌頭道:「哦,李將軍回來了?那正巧了,快去把他叫來,一道吃酒。」
牛捕頭道:「這李將軍,他來不了。」
「恩?」陸同知不由瞪眼叫道:「李英這斯怎的如此無理?許大人在這裏,請他過來吃酒那是看得起他!他怎敢不來?」
牛捕頭額頭上急得見汗,跺腳道:「陸大人,李將軍他死了!」
「什麼?」牛捕頭此話一出口,屋內的眾人都驚醒了。
許梁當即起身道:「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