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水清顯然精神一振,一指江文書,沉聲喝道:「江文書,幾天前你向本官告發平涼知府陸一發勾結陝西學政丁世友,幫助江西生員許江轉移學籍一事,今日本官開堂審理,你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稟來。」
江文書畏縮地抬頭看了堂上諸官員一眼,待看到許梁居然也坐在堂上之時,神情便頗不自然,隱隱有一絲畏懼之色。再瞧見一旁的平涼知府陸一發居然身着囚衣,卻坐在堂上,不禁又大吃一驚。
「江文書,本官在問你話呢!」鄧水清不悅地瞪着江文書道,暗道小官小吏,當真是上不得台面。
「回,回大人。」江文書眼神躲閃,結結巴巴地道:「大約三個月前,陝西參政丁世友命下官編制一份平涼府生員的學籍檔案,這名生員便是江西吉安府的許江,小的知道秋闈在即,這時候幫人轉移學籍,便是重罪。原本小的要拒絕,然而丁參政以上官之威壓我,小的無奈,才在丁學政的逼迫之下,替江西生員許江轉移了辦理了學籍轉移。」
許梁冷笑一聲,問道:「江文書,既然你是受丁學政威逼之下,才犯着流放的風險替江西生員許江做了這等事,那要告也是告陝西學政丁世友啊,這與平涼知府陸一發有何關係?」
江文書畏縮地看了許梁一眼,忙又垂下頭,道:「小的原本也只以為是丁學政一人所為,然而事成之後,丁學政卻在一次醉酒之後失言,說其實是陸知府的意思。」
鄧水清聽得連連點頭,止住江文書的話,轉而問許江道:「堂下這位便是江西生員許江了?」
許江還是頭一回經歷過這種場面,雖然許梁此前一再交待要鎮定,然而真當進了按察使司的大堂,許江只覺兩腿直哆嗦,回起話來也是緊張兮兮地。
「回。回大人,正是學生。」
鄧水清驚堂木一拍,將許江嚇得猛地一哆嗦,鄧水清目光如刀。盯緊了許江,喝問道:「許江,本官問你,你原本是江西吉安府的生員,此次卻將學籍轉移到了陝西。意圖在陝西參加秋闈,這可是事實?」
許江聽了,抬頭看了許梁一眼,見許梁面無表情,便喪氣地道:「回大人,是實情。」
鄧水清聽了,不經意間與宋時文交換個眼神,再問道:「既然是實情,那本官便要問問你,你一個江西吉安府的生員。與陝西人生地不熟的,你是如何認識平涼知府陸一發,又何何通過陸一發聯繫到丁學政,從而成功轉移學籍的?這此經過,你且從實招來!」
許江聽了,愣了愣,又看了許梁一眼。
許梁輕咳一聲,沉聲朝鄧水清說道:「鄧大人,你如此審訊,可是有誘供的嫌疑啊!關於許江學籍轉移一事。本官作為許江的三弟,倒也不敢否認,可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平涼知府陸一發和陝西學政丁世友所為,尚待確認。鄧大人怎麼就敢斷言。陸大人和丁大人與此事有關呢?」
堂下一身囚服的陸一發也抗議道:「鄧大人,下官抗議!許江學籍的問題,下官毫不知情!」
鄧水清沉聲道:「陸大人休得抵賴,人證物證俱在。」
許梁驚奇地問道:「光憑江文書一面之辭,鄧大人便認定陸大人有罪,如此斷案。實難讓人信服。」
鄧水清頓了頓,朝江文書道:「江文書,你且將那物證呈上來。」
「是。」江文書聽了,小心地從貼身衣物里摸出一部經裝的冊子,呈給鄧水清。
鄧水清揚了揚那冊子,眼中閃過得意的笑意,朗聲道:「本官手上這本,便是生員許江在陝西在學籍檔案,上面的記錄日期,經手人,審核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許梁盯着鄧水清手中那冊子,嘴角帶着冷笑,道:「鄧大人可否給本官一看。」
鄧水清聽了,示意身邊的師爺將冊子遞給許梁。
許梁翻了翻,臉上笑意更盛,轉而遞給一旁的錦衣衛副千戶段志剛,笑道:「如此重要的證物,段千戶也過過目。」
段千戶笑笑,接過來翻了起來。
「許大人,如今你可還有疑問?」鄧水清冷冷地道。
許梁攤了攤手,淡淡地瞟了江文書一眼,瞧得江文書心中一跳,驚疑地盯着許梁。
許梁道:「那本冊子上記着記錄日期是崇禎二年六月初七,經手人為江文書,審
第四百九十章 學籍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