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武將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堂上其他的文官相互看看,也相繼起身,朝三邊總督洪承疇施禮離開。
洪承疇見許梁站起了身,便走下堂來,朝許梁說道:「隨本官上城樓上去看看吧。」
許梁點點頭,等洪承疇走在前面。兩人出了知府衙門,徒步走到了平涼城西城門。
登上城樓,放眼看去,遠處一片烏雲飄浮在半空中。烏雲之下,便是被朝庭官軍圍困的十萬民軍。
洪承疇憑欄而望,忽然問許梁道:「許梁,你可還記得本官給你取表字的初衷?」
許梁笑笑,道:「怎麼會不記得。那時候我還是陝西的一名小官,承蒙總督大人看得起,給取了表字國忠。意為為國盡忠之意。」
洪承疇輕嘆了口氣,神色複雜,緩緩說道:「你是本督極為看重的人,給你取國忠二字,也是希望許梁你能時候懷有一顆為國效忠的心。只是後來,本督才漸漸明白過來,本督為你取的表字,但用的機會非常少,似乎除了本督還記得之外,整個朝庭上下,整個陝西官場,就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許梁沉默了,儘管許梁心裏明白,除非極為親近的官員,不然的話都不會知道自己還有表字。當然這一切都是許梁刻意為之的結果。國忠國忠,聽着都彆扭!
「今日在知府衙門大堂之上,陝西的武將眼裏只有陝西巡撫,而沒有朝庭。」洪承疇聲音低沉地道:「國忠,這可不是什麼為臣之道啊。陝西如此狀況,極容易引起皇上和朝庭的忌憚,而失信於君王,將來豈能長久?」
許梁扯了扯嘴角,暗道,我在陝西胡作非為,北京城裏的崇禎皇帝早就恨得咬牙切齒了,連東緝事廠的十大高手都派出來了。只不過被我給打了回去。許梁淡然說道:「總督大人費心了,陝西的情形,皇上和朝庭都看得清清楚楚。本官能否長久,已經不是皇上和朝庭說了算的了。」
洪承疇瞪起眼睛。盯着許梁,壓着怒氣說道:「許梁,難道你真有不臣之心?!」
許梁呵呵一笑,看着城樓下城門打開,連續幾撥人縱馬出城而去。那些都是領了許梁命令的陝西武將。
「洪大人。我許梁有沒有不臣之心並不重要。」許梁說道:「本官今日所作所為,初衷並非是為了反對這個朝庭,而是為了自保!不受人欺壓!皇上和朝庭忌憚我手握重兵,殺我之心已久,只是一直沒有成功罷了。至少時至今日,我許梁還能保持着對朝庭的恭敬!」
洪承疇聽得瞳孔一縮,若有所思地看着許梁。
許梁接着說道:「本官不想跟朝庭為敵,洪大人盡可以放心。然而本官的耐心也有是限度的,倘若朝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忍耐底線。非得逼着我許梁扯旗造反,那也是朝庭咎由自取,怨不得我許梁。」
洪承疇審視着許梁,疑惑地問道:「國忠你當真不會造反?」
許梁目送着羅汝才,賀虎臣等人相繼出城,指着城樓下方輕笑道:「總督大人請看,我已經命令羅汝才,賀虎臣,賀人龍等人率軍攻擊民軍了。倘若我許梁想反,那城外的十萬民軍只怕早就成了本官的兵馬了。」
洪承疇聽了。久久地不發一言。
兩人沉默着站了許久,忽聽得城外三聲炮響,隨即喊殺聲響起,遠遠看去。便見圍困民軍的各路官軍同時發起攻勢,旌旗招展,馬蹄陣陣,殺聲震天。各路官軍衝殺起來,猶如平地里起了一場龍捲風,塵土升騰。黃沙漫天,漸漸遮住了城樓上的視線。升起的塵土與上空的烏去漸漸粘接在一起,以許梁的視線看去,只見前方一大團黃風,黃風中時有旌旗閃現,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洪承疇見狀,精神大振,朝城樓上的守軍大聲命令道:「快,擊鼓為朝庭大軍壯軍威!」
身邊侍衛得令,安排下去,不久平涼城西城樓上便咚咚咚地傳出激昂地鼓聲。
遠處的喊殺聲,近處的鼓聲,平涼城外好一場撕殺!
遠處的激戰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官軍大舉進攻之下終於被拼死反擊的民軍撕開了一道口子,沖了出去。
羅汝才,賀虎臣,賀人龍等部都收縮兵馬,清剿殘餘的民軍。然而遼東參將曹文詔卻領着三千騎兵,緊追着潰敗民軍的屁股,追殺過去。
官軍大勝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