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一定要冷靜!」
許梁在睡夢中被人拍醒,然後僉都御史黃道周便一再勸自己要冷淨。光祿寺少卿沈從良同樣用擔憂的眼神看着許梁。
這令許梁更加茫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瞪着黃道周,認真地道:「道周,我現在真的非常冷靜,你就說吧,又有什麼壞消息要告訴我。」
黃道周動了動嘴,一臉不忍心地樣子,撇過頭朝沈從良道:「沈大人,還是你來說吧。」
「啊?我……我說不合適吧?還是黃大人您說吧。」沈從良糾結不已,與黃道周兩人推來推去。
許梁火了,瞪着沈從良喝道:「有完沒完?到底出什麼事了?沈從良,你說!」
「外面都在傳,說大人您昨夜闖入了慈慶宮懿安娘娘的寢殿中,在宮內守了一宿……」
沈從良未說完,許梁蹬地就站起來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沈從良:「你說什麼?」
沈從良嚅嚅地指了指外面,小聲道:「大人,外面都傳開了。」
「是誰!誰幹的!」許梁暴怒不已,憤憤地叫着,在屋內如無頭蒼蠅似地轉了兩圈,忽見黃道周和沈從良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大,大人,難道這,這是真的?」黃道周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那眼睛既震驚又佩服。
許梁一頓,跺腳恨恨地道:「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該死的,是誰在造謠!」
忽然回想起早朝時,內閣大臣溫體仁意有所指的話,登時破口大罵溫體仁卑鄙無恥。
許梁的表現更令黃道周和沈從良兩人深信,許梁昨夜確實是呆在了慈慶宮內,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許梁毫無形象地問候溫某人的祖宗十八代。
沈從良忽然發覺此刻自己的處境最為尷尬。原本他想着,身為光祿寺少卿,聽到外面對頂頭上司不利的傳言,抱着向許梁表忠心,拍馬屁的想法趕到東江別院來的。
沈從良來的路上都想好了。要在頂頭上司面前表現出同仇敵愷之心,深刻地譴責朝中某些人的不恥行為,從而向許上司表明,我沈從良是堅定地站在許大人這邊。相信許大人是清白的。
然而這一切建立的前提得是許梁是確實是被誣陷的。如今看這情形,貌似,好像,嗯,是有很大可能。許梁昨夜確實做了些不可為外人道的事情。
那就不好玩了!
朝中當官的,最忌諱的,便是與後宮糾纏不清。沈大人只是想抱着許梁這棵大樹乘乘涼,還沒有做好和許梁共同進退的準備。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於是,沈從良待許梁罵溫體仁罵累了的時候,訕訕地一拱手,藉口家中有急事,急急地走了。
沈從良的離開,令許梁很傷感。愣愣地看着沈從良如同躲債似的匆匆離去,許梁傷感地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哪……沈從良此人,不可深信!」
黃道周對於沈從良的離去,倒是無所謂的心態,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許梁,感嘆道:「大人,你太牛了!那可是懿安皇后啊!當年下官還是翰林修撰的時候曾有幸見過幾回,美若天仙哪!」
黃道周猶自嘖嘖地感嘆,也不知道是讚嘆許梁的勇氣。還是讚嘆張嫣的美貌。許梁瞪了黃道周一眼,甩手道:「別瞎想了,現在怎麼辦?」
「據說懿安皇后還不到三十歲?好像才二十四五吧?」黃道周猶自喃喃自問,沒有察覺到許梁的臉色越來越黑。
「黃道周!」許梁狠聲叫道。眼睛眯起,飽含殺氣。
黃道周立馬就驚醒了,鄭重地朝許梁施禮,朝許梁推心置腹,真誠無比地道:「大人,依下官看。這事絕對是溫閣老陷害的。如今已經傳遍了整個紫禁城,想澄清什麼的話,那只會越描越黑,沒事也會整出事情來。」
許梁揉着眉心,嘆氣道:「這些我當然知道。我自然不會傻到站到大街上大喊我是被冤枉的。我想問的是,我們該怎麼反擊!」
黃道周想了片刻,才皺眉頭緩緩說道:「溫體仁這招還真利害。歷朝歷代,染指後宮都是抄家滅門的大罪。溫體仁把謠言放出去,遲早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這種事關皇家顏面的事情,皇上必定會下令嚴查!更要命的是,大人您昨夜的去處確實是個大麻煩。昨夜大人你在哪裏,只要錦衣衛一調查,立馬就能調查出來。
第五百八十五章 殿前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