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上林>
林如海看着遠處, 聲音變的低沉陰冷:「甄氏一門在朝堂上屹立不倒,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甄家建立了了不得功勞, 是平定了叛亂, 還是治世能臣, 什麼都不是,王爺是沒到江南親眼看看,江南那樣富庶的地方成了什麼, 天地兼併,為了獲得良田改稻為桑,他們竟然扒開了剛修好的河堤, 叫大水淹沒了農田, 這一下就是十萬百姓流離失, 那些人趁機兼併土地!這就是甄應嘉幹的好事。他之所以屹立不倒,還不是拿來搜刮的東西填飽了皇上身邊多少的親貴大臣和宗室王爺們!這就是甄應嘉的功勞,!江南的賦稅一年趕不上一年,皇上也不是傻子, 看着江南這個國家賦稅重地成了這個樣子,因此才會對甄應嘉動手。我看皇上不是真的想徹底廢了甄應嘉, 只是想給他點教訓, 畢竟自己得用的奴才還是不捨得, 給個教訓罷了。若是今後甄應嘉好了,還能翻身。那個時候, 你想是什麼情形?」
寧王聽着林如海的話, 眼神變得暗淡起來, 良久嘆息着說:「你說的對,你這個人看事情很透徹,就是什麼都不說。以前你勸我的那些話,我都不以為然,結果——倒是都被你說中了。皇上叫甄應嘉在江南不過是叫他給自己內庫掙私房錢。這本來是個偷偷摸摸不上枱面的事情,誰知甄應嘉竟然是大張旗鼓還拉上了不少的親貴們和宗室們,想着那些這些人做護身符,擋箭牌,給自己趁機撈錢。那些沒臉沒皮的,竟然也跟着甄應嘉了。真是丟人現眼!你的意思是,皇上只想給甄應嘉個教訓,沒準還放他出來?」
&是,就像是你府上最親信的奴才。做了點錯事,你雖然生氣,可是好些事情還要靠着這個奴才來辦,但是不懲罰,又沒辦法堵上悠悠眾口,你也只能高高舉起,教訓一頓板子,關上幾天。等着風頭過去了,依舊是放出來辦事,橫豎是你的奴才,還能怎麼樣。這個道理放在皇上和甄應嘉身上也是一樣的。最要緊的是甄應嘉怕是知道不少皇上不想叫人知道的事情,還為皇上辦了不少不能見傳於六耳的事情。你想,換了你在皇上的位子上,該怎麼辦呢?」林如海憂心忡忡的看着外面,天色漸漸地黑下來,林如海的心裏卻比夜色還要陰沉。
寧王皺皺眉,無奈的說:「咱們這位皇上,其實是個心胸狹窄猜忌心極重的人。當年的事情,我這些年每每閒着,想起來未嘗不是我犯了誰的忌諱了。按着你說的,我們要把太子從哪個位子上拉下來,可是拉下來太子就真的能徹底把甄應嘉置於死地不成?」
&也不是說把太子拉下來就能徹底扳倒甄應嘉,你想想,當初甄應嘉的父親是怎麼扶持皇上坐上哪個位子的,甄應嘉如法炮製,也是擁立太子的首席功臣!眼看着皇上有了春秋了,那一天若是龍馭上賓,太子登基名正言順。皇上如何報答甄應嘉父親的擁立之功,太子就要照此辦理,甚至要更上一層了。那個時候甄家只怕是無人能撼動,只怕天下都要改姓了。」林如海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寧王:「哪個時候,王爺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呢?」
很顯然寧王被林如海的話給嚇着了,他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寧王有些不淡定了。這些年對着爭權奪利,他已經是很淡了,反正自己一雙兒女,一個不在了,一個就算是認回來,也不能認祖歸宗,人生短短几十年也不過是如此了。誰做皇帝,誰成了權傾天下的權臣,誰做了太子,寧王都不在意了。
可是林如海幾句話勾勒出來未來的情景還是深深地震動了寧王幾乎是一潭死水的心。家國天下,他也是先帝的兒子,也是太祖的子孫,不能看着社稷易手!
&個甄應嘉!哼,早知道他是個不安分的。太子也是糊塗油脂蒙了心竅了,把一條毒蛇當成寶貝。我還聽說,太子雖然面子上對甄應嘉的事情不置一詞,老林你說怎麼辦!」太子可以無能,也可以貪財,甚至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當成個長輩。但是寧王不會容許太子敗壞了祖宗的基業。
其實在寧王內心深處,對着太子早就是忍耐到了極限了。不過以前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寧王或明或暗的站在了靖王這邊,但是總是沒下決心全心全意的站在這邊上。
看着寧王堅定地眼神和嘴角山猙獰的笑容,林如海知道,寧王是徹底站在了自己這一邊了。
&個事情眼下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