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在山腳下足足等待了有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楚睿和程錦才雙雙從山上下來,而兩人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只剩下昏昏暗暗的餘暉映照這兩人的身影。
程錦散亂的頭髮尚未完全整理好,而她自是因着不知自己此時的樣子而無暇顧及,只是,陸遠看着兩人此時的樣子,再看看自家元帥衣冠楚楚和程錦的狼狽模樣,只覺得不知如何開口,似乎面上有些說不清的心虛,心中更是有些什麼說不清的怪異。
可他到底還是得走上去,「元帥。」
楚睿接過他手中的韁繩,淡淡嗯了一聲,並不再說什麼。
陸遠瞄了一眼程錦之後,走上前去,小心開口,「程姑娘?」
程錦只抬眼看了一眼陸遠,沒有應答,眼中沒有什麼情緒,只是將手中的竹簍往陸遠的懷中一投,徑自翻身,蹬上了踏雪的後背。
一聲伶俐的駕,夾緊踏雪的身子往前奔馳而去。
楚睿見着她疾馳而去,蹬上白馬,只一聲沉喝,身下的白馬已然往程錦的方向而去。
昏暗的山腳下,煙霧邈邈之中,只剩下抱着竹簍的陸遠,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一臉懵逼。
程錦是與楚睿一起回到鄔終別院的,一路上,她都沒有開口與楚睿說一句話,沉悶了一路,完全不是楚睿先前見到的那個聒噪的樣子,沉默起來的程錦,周身籠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涼氣息,而楚睿本身是話少冷冽的個性,兩個周身籠罩寒霧的人,終於成功將方圓一里的距離都凍成了冬日。
鄔終別院的門口,展藺搖着一把扇子看着蓬頭的程錦,再看一眼面不改色的楚睿,覺得今晚這兩人身上的氣息都相似得很啊,而且,他微微挑眉,看向楚睿,意思不言而喻,你今日晾着一群朝中官員,是為了去接這位姑奶奶回來?
然而楚睿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展藺,展藺自討沒趣,只得走上前去,笑嘻嘻對着程錦,「小錦兒,終於回來啦?」
他笑眯眯的,一點也不介意程錦消失了幾日,像這幾日程錦只是出去玩了似的。
程錦白他一眼,不理話,轉身看向楚睿,已經張開的口卻是閉上了,再轉身看向陸遠,「陸遠,我今晚住哪裏,請本姑娘回來的,房間院子準備好了沒!」
說話的聲音一點也不客氣,甚至帶了一些刻意和脾氣在裏邊。
陸遠身軀一震,看了一眼自家元帥之後,方才結結巴巴回答,「准,準備好了,在北苑,我着人帶程姑娘過去。」
程錦輕哼一聲,往門裏邊走過去,直接略過驚訝了一臉的展藺,畢竟在展藺的認知裏邊,程錦這個人,不論你怎麼刺激她,她都是一副嬉笑怒罵,輕飄飄將你的刺激還給你,半分不受影響,算是那些罵咧咧的語氣,不過也是尋常玩笑反應,做不得生氣,卻未曾見過今晚這般的情況,而且,這姑奶奶也忒大膽了,在楚睿面前甩臉色的人,當今天下,也她了,更未詭異的是,楚睿竟然默許了!默許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還在他呆愣的時候,程錦已經朝着大門裏邊過去了,楚睿一個眼色駛過去,陸遠急忙跟上去,展藺反應過來,急忙轉頭,追上程錦,「唉,等等啊,小錦兒,等我呀!」
門口只剩下楚睿,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面色依舊冷冽沉鬱,他摸了一把踏雪的頭毛之後,來人上來要將踏雪牽回馬廄,可他卻是擺擺手,示意來人退下,自己牽着踏雪往另一邊的門口走去。
黑夜之中的身影,一人一馬,不知為何,竟是有些孤冷之感。
只是看着馬廄之中的踏雪一身黑不黑會不會的毛髮,楚睿的眉頭卻是擰成了一個結。
北苑的小房間之中,展藺跟着程錦的步伐,口中一直不停,一直在追問程錦今日如何了,「小錦兒,怎麼了這是,誰惹上你了?」
程錦懶得理會她,今日楚睿在山上戲耍了她一番,現在一看到楚睿那張臉她想起自己叫得想個瘋子似的,尤其是她哭過之後那個軟糯嬌柔的聲音,簡直是對她*裸的「侮辱」。
因而,兩人這麼在山上沉默對峙了許久,程錦才氣呼呼走下山,而今,看到展藺,人說屋及烏,此言反之亦然,展藺整日與那廝混在一起,程錦看着也是厭煩。
因此,從前院回來的這一路上,程錦腳步虎虎生風,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