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縣外,潰逃的火鴉劍兵不約而同的全部跑向焦縣,因為那裏還有幾名李家族人留守客棧,長年累月的訓練使得他們對於李家的忠心一時間無法動搖。
這次前往焦縣的各大家族唯有李密沒有前往雷葉山,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曉這是一個大坑,主公佈下的超級大坑。
但為了避嫌,李密還是帶領手下全部離開焦縣,然後在半路守候,至於守候的目標,自然是從雷葉山潰逃的人。
作為臣子的,自然就要為主公分憂,有些事主公可能沒有考慮周全,那臣子自然就要主動的替主公完善沒有處理乾淨的一些東西。
《玄法五相典》,從人的貪、暴、恨、妒、欲五相入手,天下眾生,孰能無欲無求,有欲望就有破綻,而李密就從這五相入手,這次隨着他一同前來焦縣的供奉堂高手們早已全被不知不覺中入侵心靈,忠於李密。
這也和他們一開始對於李密沒有戒備之心有關,如果有了戒備之心自然不會這麼容易的被入侵心靈。
從雷葉山逃跑的火鴉劍兵往焦縣的方向逃跑,但漸漸的,有人發現了不對。因為按理說他們這麼多人跑了這麼久只要路線沒錯早就應該到達焦縣了,可是如今他們還在茫茫官道上奔跑。
不知何時周圍起了大霧,茫茫白霧阻隔視線,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五米。
王虎是一名火鴉劍兵,因為小時候家鄉鬧了饑荒,父親又得了重病,家裏無奈只好將他賣給李家,李家將他買下後進行訓練,最後他通過考驗成功進入火鴉劍兵,如今已是他被賣入李家的第四十個年頭了,兒時關於父母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只記得破爛的茅草屋裏一個瘦弱的婦人抱着躺在床上面色蠟黃的漢子痛哭,身穿黑裘的管家面無表情的讓李家豪仆帶走蒙蒙憧憧的他,然後扔下一袋糧食轉身離開,留下身後茅草屋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習武能夠使氣血強盛,延年益壽,雖然如今王虎已經四十多歲,但仍然看上去只如三十多歲的壯漢般,這些年來在火鴉劍兵里每日除了訓練就是修煉,然後定期去清剿山賊流寇,手中的長劍早已不知染了多少鮮血,見慣了死亡,也麻木了鮮血,但他不想這麼就死去,他想回家看一眼自己的父母,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仍在人世。
王虎低着頭默默前行,他有一種預感,這一次他難逃這一劫了,沒有後悔,沒有遺憾,殺人者人恆殺之,拿上長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將頭顱別在了腰間。
「哎。」長嘆一口氣,王虎停下腳步,長劍早已被緊緊握在手中戒備。左邊的迷霧之中傳出凌厲的破空聲。
王虎揮舞手中長劍抵擋,「叮!」金鐵交鳴聲,長劍擋住了暗中襲來的這一槍,但也算失敗了,無法抵抗的巨力從槍尖上傳出,王虎連連後退,長槍在半空中划過一道弧度再繼續刺向他。
「噗嗤。」空門大開的王虎終於無法抵擋這一槍。
長槍向後抽出,大股鮮血從心臟處噴涌,王虎渾身氣力都被抽乾,砰地一聲摔倒在地,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力漸漸被抽乾。迷迷糊糊之中,他突然記起了兒時家中父母的模樣,父親和母親似乎正在天上笑眯眯的對他揮手,就像是一道從未離開過的晚宴。
迷霧散去,李密撤回陣法臉色平淡的看着官道上趟滿的屍體,繼續等候一會兒後發現再沒有從雷葉山潰逃的人後就轉身帶着一眾下屬離開。
焦縣官府,穆河不知為何總感覺內心很是不安寧,總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充斥於心間。
「站住,這是官府,嚴禁亂闖!」
「你們是什麼人。」官府外隱隱有喧鬧聲傳進來,讓本就有些急躁不安的穆河更加暴躁,最後忍無可忍直接大步走出去,「官府重地,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穆家主別來無恙啊。」一名身穿玄袍的青年大步踏進官府,氣度悠閒,就如同自己的後花園般。
南平縣令白宇,穆河認出了這名青年的身份,對於白宇的作風他有些頗詞,覺得太過於狠辣,因此不願接觸過深,所以只是隨意的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焦縣縣令這個位置不錯,不知道穆家主能否讓出?」白宇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這些世家之間磨嘴皮,所以他決定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