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她本來就非常地喜歡孫女兒,要是孫女兒一個個的又非常成材的話,那簡直就是揀着了一般。哪有不開心的?況且付悅又給了老太太一個驚喜。所以老太太自然也會想着付新更好。畢竟老太太還是偏心的。
呂氏哪裏會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不以為然地撇嘴。心下想:你以為個個都像我們歡娘一樣的出眾?
看着呂氏,沈蓉無所謂地笑了笑。在眾人期盼地注視下,將付新放到床上。付新便就坐在哪兒一動也不動地低頭玩着被角。沈蓉等了會兒,見付新不動,才要過去說聲,讓她上床中一堆里隨便拿樣東西出來。
而付新出來大半天,早就累了,就在沈蓉過來要說,還沒說話時,突然發現床中間的紅錦小枕來,非常像她平日裏枕的,於是便就徑直爬了過去。屋內的人,包括付悅在內,都聚精會神地瞅付新會拿什麼。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付新爬到紅錦枕頭跟前,並不將之拿起,而是直接將自己的頭送到枕頭上去,身子底下的金銀珠寶、金銀錁子竟全成了床墊子,也不嫌硌得慌,就那麼躺在上面,眼睛一閉,這是要睡覺地打算。
屋內的人先是一愣,然後轉而全都笑了起來。
付悅愣住了,她千想萬想,卻沒想到付新會直接就倒在了小錦枕上要睡覺。要說只是一般的小孩子,又不像。可付新的表現,又與一般小孩沒什麼區別。
呂氏臉上一松,她還真怕付新會拿與付悅一模一樣的東西,這下完全放下心來。不過一個貪睡的小孩子罷了。抓周這樣重要的事,沈蓉竟然事先也不教一教。這下子當着眾客人的面,丟臉丟大了吧?呂氏不無幸災樂禍地想。
可是付悅心下卻隱隱覺得不些不太對勁。緊張地看着屋內各女眷的反應。
周老太太倒是也沒太失望,畢竟先前也了解付新,除了吃就睡的性子的。然後周老太就喜歡付新這個呆呆的性格。所以笑着對沈蓉道:「快將她抱起來,別再硌着。」
可是屋內一位婦人卻一拍手道:「可了不得了,恭喜老太太,先歡娘那般,我們還覺得再沒人能超過她了呢。沒想到這就打了嘴了,憨娘這可是睡在了金銀山上,老太太想一想,這世上能在金山銀山上睡的人,可能有幾個呢?」
沈蓉可不管什麼在金銀山上睡覺,她現在只擔心女兒會硌得慌,於是俯身就要將付新抱起來。可付新不干,死抱着枕頭,趴到金銀珠寶、金銀錁子上不肯起來。她是真的困了,嘴裏真喊道:「娘、娘、困、困。」
逗得屋內的人大笑不已。而周老太太聽了客人的話,更是心花怒放。連忙讓丫頭去外面傳話給付偉,說付新抓周什麼也沒拿,卻躺在金銀上睡覺。
外面男客的說辭與內室女客的話一樣,都認為付悅好說,將來定是才女了,可付新就不好說了。不能說貴不可言,但只怕揚州城也沒有幾個敢斷言付新日後造化的。
更有那會說話的男客,與付偉道喜道:「恭喜付二爺了,別人家裏孩子抓周,一個出奇的已經很難得了,二爺的兩個女兒一個更比一個強,先姊姊我們就覺得已經是百里挑一,沒想到妹妹竟是千萬里挑一都不是誇張了。就你我這樣,也不敢說睡金銀山啊。」
付偉聽了丫頭報,自然比先前聽付悅地要開心得多,可以說心下已經樂開了花兒。不過面上強忍着,笑道:「客氣客氣,這孩子自小愛睡覺,大概不過一時困了,大家不要多想,才一周的孩子,哪有不困的?她生下來就看着比別人憨,所以不才給她娶了個小名叫憨娘,湊巧而已。」
男賓也知道付偉是在客氣,因為他的嘴角已經忍不住地往上翹了。
而內院的周老太太則直接笑出聲來,並親自過去,將付新抱在懷裏,心肝肉地叫道:「哎喲喲,咱們憨娘將來可是自來的福,讓祖母抱抱。」
付新不肯鬆開紅錦小軟枕,身上卻就帶着幾個金銀錁子、首飾在衣服上,或胳膊上。眾人又是一陣地笑道:「瞧瞧,這起來都帶了什麼?將來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呢。」
一時間,付新的風頭一下子蓋過了先前的付悅。因為抓周的孩子,一百個裏面,不管是父母事先教的,還是自己發自內心的,拿個書、筆什麼的,都不算新鮮,總會出那麼一兩個。可是,倒在金銀堆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