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連聲夸道:「瞧瞧,我的大寶貝什麼時候都想着我這老太太,還虧了我偏心。」
付悅站在邊上,真要被氣死。她為討周老太太的歡心,什麼新奇的東西沒送過?哪一個不比一個破葫蘆好?周老太太愛不釋手地在手裏來回地把玩,付悅見周家兄弟出去,也就跟着呂氏一塊告辭出來。
和着呂氏回到寶安堂,將屋裏的人打發出去之後,付悅便就和呂氏說道:「娘,女兒有件事要跟娘提個醒。」
呂氏因為得了實在的好處,現在對付悅可算得上是言聽計從。於是笑問道:「怎麼了?說,娘聽着呢。」
付悅笑眯眯地與呂氏緊挨着坐到床沿邊上。
因為是冬天,屋內的窗子緊關着,門也讓丫頭全都帶上了。現在不比以前,她們說話再不用防着別人,怕被人偷聽。現在整個付家,除了個已經倒了威風,有個空架子的周老太太,也就呂氏。她們娘倆個一點兒都不怕有人偷聽,去誰哪兒告黑狀了。
付圖是嫡長,呂氏終是付家的老封君。
付悅輕聲說道:「娘不覺得,既然已經接管了付府和生意,可是付家莊的莊頭卻還是老太太的親戚,不大好?咱們不應該換成咱們自己的人,也方便管理。」
呂氏這才醒悟過來,說道:「這我倒沒想,你說得有幾分道理。雖說莊頭久不來府上,但到底還是自己人靠得住。」
付悅淡淡地笑着,慢悠悠說道:「就好比這次,讓妹妹去莊上,如果莊頭是咱們自己人,妹妹在莊上還能過得如些逍遙自在?娘也聽那莊頭學了,妹妹簡直就是出去玩,一堆人倍着哄着,只怕比咱們過得還要閒適!」
呂氏轉頭瞅了眼付悅,突然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就嫉妒她,比你得你爹的喜歡,還有你祖母,自打她走了,你三天兩頭往萬安堂跑,想討老太太的歡心。你爹現在回不來了,還是不死心,想讓她死了你才開心?」
付悅瞅着呂氏,並沒有打算要隱藏自己真實想法的意思,才要回答,這時門卻猛地開了,像是被人一腳踹開的似的。嚇了呂氏和付悅一跳。娘倆個隨着眼睛望向門口,呂氏已經在罵:「哪個不長眼的……」
隨着付悅地尖叫聲,呂氏瞠目結舌地望着門外,全完沒了反應。
由於這娘倆個在付家一手庶天慣了,平日裏時常說悄悄話,都不准丫頭婆子近房子半步的。付悅曾與呂氏假意說話,然後偷偷地突然開門或開窗抓過幾次。被抓到的不管是長在付家的老人,還是新買進來的,全都發賣了。
於是寶安堂的丫頭婆子自此之後,一見這娘倆個在屋裏要議事,打發她們出去,她們便就會躲得正房遠遠的,就怕一個不小心,被發賣了。
然而付悅如何都不會想到,她安排得萬無一失的計謀,卻失敗了。付悅以為,若是失敗的話,一個月最多,付偉便就會回來,可從秋天到年關,幾個月過去了,付悅直以為那計劃已經成功。
就連追付偉去的付英也一直沒有回來,這更加增加了付悅的自信心。
可惜,不管早晚,付偉回來了,付英也一同歸來。付偉帶着怒氣,回來之後,連萬安堂都沒有去,真奔寶安堂而來。付英則去寶安堂向周老太太報平安去了。
從出門,付偉便就感覺出不太對勁,那麼以付偉多年行商,長年在外面行走的經驗,上當是肯定不會的。國公府的管家失手之後逃走了,付偉卻沒有折回來,而是直接進了京城,去了趟付國公府,然後才和着付英日夜兼程地趕回廣陵。
付偉回到家後,直奔寶安堂,萬萬沒想到,卻聽到了付悅與呂氏的談話,當聽到付新被送到莊上時,就已經按捺不住心下的火氣了。但當知道接下來付悅要說話時,付偉卻說什麼也不敢往下聽了。
任付偉再不喜歡付悅,付悅終歸是他女兒,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付悅在教呂氏算計。那麼之前,呂氏性情變得與以往不一樣,是不是也有付悅在後面出謀劃策的影子?那麼,沈蓉的死呢?
所以,付偉不敢讓付悅說出口,抬腳便就將屋門踹開。
「怎麼!」付偉抬腳往屋裏走,撣了撣袍子的前襟,坐到屋內的椅子上,背往椅背上一靠,不緊不慢道:「沒想到我能回來?」
呂氏已經嚇得面色大變,完全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