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柳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是一陣「咯咯」地笑聲,過後,才又說道:「憨娘有個姊姊名付悅,對不對?」
聽柳氏一問,付新便就猜着,付悅這是先她一步來過國公府了。點了點頭,輕聲道:「有。」然後並不多說什麼。
柳氏捂着嘴一挑眼角,便就輕橫了眼不遠處打前走的付偉,收了笑才說道:「那個付悅可有意思了,那天也是巧了,剛好奴有事,就沒能將她送出去,早若知道有那等好笑的事情,奴可是要將手邊的事全丟了,也要親眼去瞅的。」
付新覺得奇怪,實在想不出付悅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讓這位柳姨奶奶這樣笑個不停。不過,卻沒有打聽。只是垂着頭不說話。
柳氏又挑眼瞧了瞧付新,然後笑道:「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她在門口居然碰到了羅小郎君。那位小郎君自來眼睛長在頭頂,就是咱們府上幾位爺或小郎碰上了,都不見得搭理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那麼自信,也不打聽打聽,就與人打招呼。」
說到這裏,柳氏就又是一陣地笑:「憨娘可認得那位羅小郎君?可猜着羅小郎君如何說的?」
付悅與羅輝的事情,付新自然不知道。但她突然想到,在柳氏那柔媚地笑聲里,嘴上說的是付悅,其實真正想要嘲笑的人,卻是她與她爹。她與付悅再怎麼不好,在外人眼裏,她們姊妹同體,休戚與共。
柳氏當着她與她爹的面,嘲笑付悅,付悅又不在邊上,真正尷尬、面上無光的,卻是付新和她爹。
走在前面地付偉先付新一步,自然也感覺到了來自柳氏深深地惡意。付偉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一面與鄭明說着些場面上的話,一面卻在想,柳氏為何要如此?
柳氏這樣問到頭上,正是要逼迫付新必須回答她的問話。柳氏依然笑着,拿着帕子的手好似一直在舉着,用那淡粉色的帕子半捂着嘴。看起來那樣的有親和力,好像非常地喜歡付新似的。
付新也不知道柳氏為何,會對初見的她懷有敵意,但她初入付國公府,對一切還不了解,並不想妄自樹敵。於是淺淺地笑了,仰起頭,瞅着柳氏道:「憨娘並不知道姨奶奶說的羅小郎君是誰,自然也就猜不着這位小郎如何說的了。還請姨奶奶恕罪。」
柳氏心下對付新頗為讚賞,但讚賞歸讚賞,並不代表柳氏喜歡付新。
付家的院子很大,從東角門入到院裏,過了南院,再過一道園子,才進到後客廳。而安排迎接事宜的柳氏,卻並沒有為付新安排內院小車。
付新雖沒來過像付國公府這樣人家,但總還是去過廣陵太守的家裏,而廣陵付家更是為富一方,院子並不比國公府小。付新和付偉從踏進國公府的那一刻,就已經覺出不對勁來,只不過不好提出而已。
柳氏輕聲地又是一陣地笑道:「聽送她出去的婆子回來學,羅小郎君那日被攔在路中,對着憨娘的姊姊,竟然伸出手來勾了勾她的下巴,說是要納她為妾呢。據說嚇得憨娘的姊姊尖叫着跑了。憨娘說好笑不好笑?」
付偉細心地聽着,他沒出聲,一則柳氏的身份,再則也想看看付新的反應。畢竟,過繼這條路才只走了個開端,若付新果然不行的話,付偉實在不放心將付新一個人,留在付國公府。
雖然過繼國公府,成為世子嫡女最好,但總不能離了狼窩,跳到虎穴里去。想了想自己的身體,付偉心裏全是擔憂。他不想讓自己的老母難為,才會想出將付新弄上京這條路,遠離呂氏娘倆個。可現在……
付新聽着柳氏一口一個她姊姊,面上卻一直保持着微笑:「姨奶奶見諒,我與姊姊出身商家,見識氣度行為,如何比得京城之人?再說我與姊姊自小一處長大,姊姊認識的,我定也認得。但姨奶奶所說的羅小郎君,我卻從沒聽過。想來……」
頓了頓,付新抬眼瞅了眼柳氏,才又不緊不慢說道:「想來姊姊定是認錯了人。但我實是不明白,京城公子,都是這樣與人說話的嗎?羅小郎君的爹爹既然是二品邊將,家教應該嚴謹才是啊,怎地如此輕浮?」
柳氏聽了付新的話,明顯一愣。不由得讓,自從付新在馬車裏探出頭來那一刻,就小瞧了付新的柳氏,才要好好打量一番。
從知道世子要過繼開始,在柳氏眼裏,付新不過一個九歲小孩兒而已。雖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