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着抱琴懷中一瞅,見皇后曬得滿臉通紅,嘴上都起皮了,分明是中暑的症狀,頓時心疼的不行,「噗通」一下跪在慈寧宮門口,大聲道,「養不教,父之過。皇后令太后不滿,都是老臣教導不當,太后若有氣,罰老臣吧,求太后饒皇后一命!」
昭帝原以為皇后是在做戲,看到皇后的慘狀也嚇了一跳,慌忙道,「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皇后抬回朝陽宮,趕緊宣太醫!」
蘭陵侯眉心皺的死緊,從今年開始,太后的名聲越來越差,要是今天的事情再傳出去,怕是以後太后在前朝後宮以及民間,再無好名聲……太后這次,實在是糊塗了!
「且慢!」沉穩的聲音在慈寧宮門口響起,太后扶着齊嬤嬤的胳膊緩緩走出來,沉着臉看着皇上和李元,「你們來了不說拜會哀家,反而在哀家的宮門口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李元額頭青筋跳跳,勉力壓抑着心裏的怒火,「不知皇后犯了何錯,要讓太后如此羞辱虐待一國之後?!」
太后冷着臉看過去,「首輔雖然是一國宰輔,但這後宮之事還輪不到你這外臣插手!」
李元氣的臉色鐵青,「如果是後宮女人之間的爭寵,本首輔自然不會理會。但皇后乃是一國之母,其生命關係到社稷安穩,太后不把人命放在眼裏,但一國之母的性命,不是太后想虐殺能虐殺的!」
李元雖然是文臣,但他做首輔多年,發起怒來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流瀉出來,驚得太后倒退一步,怒斥,「放肆!你竟然敢跟哀家這樣說話,你是想造反麼?!」
「太后,還是先把皇后抬進慈寧宮,讓太醫給看看吧。」蘭陵侯突然插話,打斷太后繼續怒斥的聲音。
要是讓皇后這樣回朝陽宮了,不消一會兒,太后不慈的消息能傳遍皇宮,繼而傳遍京城。把皇后抬進慈寧宮裏診治,好歹還能描補描補。
李元雖然恨不得現在掐死太后,但他更心疼女兒,怒哼一聲看着周圍的奴才,「沒聽到剛才皇上的吩咐麼?還不趕緊將皇后抬回朝陽宮!」
蘭陵侯臉色一變,忙着阻攔,「朝陽宮離這裏有些路程,還是抬進慈寧宮方便一些。」一邊說,一邊給太后使眼色。
他畢竟是外臣,把皇后抬進慈寧宮,還得太后發話才行。
太后恨的咬牙,心裏認定了皇后是在做戲,不過跪了半盞茶的時間暈倒,騙鬼呢!袖子裏的繡花針握緊一下,眼底閃過狠戾,臉上勾出笑意,「哀家剛才不過氣急一些,哪裏是真的想懲治皇后。既然首輔都親自過來求情了,那皇后忤逆哀家的事情算了,把皇后先抬進哀家的慈寧宮吧。」
一邊說,一邊親自上前扶皇后。
李元不樂意,卻沒有攔着太后,不讓皇后進慈寧宮的理由,心裏氣惱的要命。
阿玖閉着眼睛裝暈,眼底露出一絲縫隙看着周圍的情形,見太后親自過來扶自己,心裏老大不樂意,指尖微動一下,在太后碰到她的瞬間,一點紅光沒入太后的衣袖之內。
太后不妨,袖子裏的針尖剛要扎到阿玖身上,覺得手腕處仿佛被燒紅的烙鐵燙了一下似的劇痛,痛呼一聲,條件反射的擼袖子查看,手中的繡花針也掉到地上。
抱琴眼尖,一眼看到,慌忙抱着阿玖後退一步,高聲道,「啊——太后娘娘,您竟然想用針扎皇后!」
太特麼的歹毒了有木有!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到了太后腳底下的繡花針……剛才這裏是沒有繡花針的,偏太后過來有了……
人們看太后的眼神瞬間古怪起來。
李元氣的額頭青筋直跳,也顧不上什麼君臣禮儀了,蹭的從地上站起來,「在民間,最惡毒的婆婆都不會拿繡花針去扎昏迷的兒媳婦,太后所作所為,當真是世間罕見,老臣領教了!太后的慈寧宮老臣的女兒怕有進無回,不去打擾太后了,來人,將皇后抬回朝陽宮!」
吳安和抱琴連忙七手八腳的將皇后扶到鳳輦上面,令大力太監迅速抬回朝陽宮。
太后因為繡花針突然掉落心慌了一下。
這一下失了先機,眼睜睜看着皇上和李元隨着鳳輦離開,她連分辯的機會都沒有。
蘭陵侯有些失望,又有些頭疼的看着太后,「太后,你,你糊塗啊!李元是不會看着皇后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