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姌被楊信摔在床上,只覺得胸口一悶。楊信邊脫外袍邊說道:「讓我先嘗嘗你這九黎第一美女的滋味,再賞給眾將士!今夜,無論是你那位身為後蜀少主的情郎還是天雄軍指揮使的夫君,都無法救得了你!」
韋姌閉上眼睛,雙手握緊成拳,忽然聽到身後破門而入的聲音。
楊信還來不及轉身,只覺得一道寒光逼過來,不得不閃身避開,迅速去拿自己的武器。
&地一聲,金屬急遽碰撞,擦出火花。
韋姌回過頭去,見到楊信舉劍吃力地抵擋一把大刀。而用刀之人,正是魏緒。
韋姌認出他來,大吃一驚。這人,怎麼會在這裏?
那邊兩人打的難解難分,霍甲趁亂跑進來,小聲道:「小姐,我們快走。」
韋姌驚魂未定,點了點頭,跟着霍甲逃出屋子,只覺得腳步虛浮,心臟猛跳:「你們都沒事吧?」
霍甲抱拳道:「幸虧魏都頭及時趕到,將我們解救了出來。陽月被打昏了,我們已將她抬上馬車。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韋姌回頭看了一眼:「那人……」
&都頭是蕭軍使麾下的猛將,有以一敵百之勇,定能全身而退。我們趕緊走吧!晚了可就走不掉了!」霍甲着急道。
韋姌再不遲疑,跟着霍甲出門上了馬車,馬車夤夜飛奔着離開了齊州。
第二日,陽月在馬車上醒來,着急地四顧,看到韋姌方才鬆了口氣。
&姐,您沒事吧?」
韋姌昨夜受了不小的驚嚇,但為免陽月擔心,仍是露出笑容來:「幸虧蕭鐸麾下的魏緒及時趕到,我沒事。」
&們不是說好在博州接應的嗎?怎麼忽然跑到齊州來了?不過幸好他們來了,要不然我們這些人……」陽月想起來,還是覺得後怕,伸手順了順胸口。
&娘,那個魏都頭,是我在山洞裏遇到的人之一。」韋姌儘量鎮定地說道。
&陽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姐是說……是說……」
&另一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蕭鐸。」
陽月抬手捂住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韋姌。韋姌輕輕點了點頭。
從昨夜她一直在想,什麼人能讓周宗彥派出兩個心腹家臣搭救,又是什麼人能夠讓魏緒叫一聲主上。想來想去,便只有蕭鐸。
那人便是蕭鐸。便是傳說中殘忍暴虐,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呵,還真是不能盡信傳說。他雖然冷漠,倒也不至於毫無人性。難怪蕭家沒有追究那一夜她被擄走的事情。
然而,讓韋姌更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麼人將九黎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就算在九黎族中,知道此事的人,應該也只有阿爹阿哥和她三人而已。如果楊信知道了,還有沒有其他人知情?
大概是那晚受了驚嚇,加之思慮甚重,韋姌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竟然病倒了。
這一病,便病到了鄴都,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她本來應該在到達鄴都之時,穿着喜服直接入蕭府與蕭鐸拜堂成親。可這樣一來,婚期只能延後。
從九黎到青州,再從青州到鄴都,這一路過來,陽月也算見識了這後漢的繁華。可進了鄴都,站在蕭府的朱漆銅環大門前,她還是發自內心地嘆服,終於體會到了公子均提到過的那句「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
高墉早就奉蕭夫人柴氏之命,在內院收拾好了住處,備下醫士,只等韋姌到來。
陽月將韋姌用風帽兜好,扶進府中,眼睛也不敢亂看。到了她們的住處,她把韋姌放躺在床上,退到一旁,醫士上前診脈。
過了一會兒,醫士有了結論,出去跟高墉還有霍甲稟報。
霍甲總算鬆了口氣,高墉安排他先去休息,然後自己去了柴氏的院子回話。柴氏依慣例住在府中的北院,因患有頭風,不大管事,中饋交給薛氏主持。這次牽涉到蕭鐸,她才破天荒地上心。
明堂裏頭,薛氏正在給柴氏伺候湯藥。柴氏端莊沉穩,早過了不惑之年,仍是雪肌花貌。她穿着聯珠團窠紋錦的外裳,裏頭是黃櫨色的裙子,頭上插着幾根金螭虎釵。眉眼間暗含着不怒自威的氣勢,屋子裏的侍女都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響。
薛氏穿着莧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