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氣使的模樣。薛氏雖是蕭成璋的生母,但畢竟是個妾。在世家大族裏頭,妾的確是連給她這樣出身的大小姐提鞋都不配的。蕭府只不過因為人少,柴氏寬厚,薛氏才有了幾分地位。
薛氏聽完,心裏咯噔一下,心道你是要買金山銀山啊,買些胭脂水粉開口就要幾百兩!蕭家雖然家大業大,可蕭毅和蕭鐸都十分節儉,每房每月的例錢也都是固定的,蕭成璋則奢侈了些,薛氏都是拿自己的私房錢貼補,也不敢向柴氏開口。薛氏想了想,旋即笑道:「二少夫人可以跟去夫人那裏說一聲,這件事我恐怕做不了主。」
王雪芝當即板起臉:「你不是管家麼,給我幾百兩,還要跟母親說?」
&有所不知。我雖然管家,但每月的流水賬目,夫人都要過目的。幾百兩不是個小數目,大少夫人過門這麼久,每個月也只從賬房支十兩銀子,您一開口就要幾百兩,恐怕……不妥。」
王雪芝「嗤」了一聲,輕蔑地說:「她一個山野丫頭,能知道什麼好東西?十兩給她自然是花不完的。而我的一盒胭脂就要幾兩,再買些首飾布匹,吃頓飯,一百兩隨便花花就沒了……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支給我一百兩就行。」
薛氏不敢招惹這個祖宗,好不容消停了些,若再跑去惹是生非,連累到成璋可怎麼辦?她想了想,咬牙讓回香去取了她的私房來給王雪芝:「二少夫人拿着這些錢去吧。」
王雪芝嫁來之前就聽說薛氏出身商賈,家中頗有財力,把薛錦宜那個商戶女養得跟個小姐似的。沒想到隨便一出手就是百兩銀子,勾嘴笑了笑,正要站起來,忽然看到湖對面的垂柳小徑上走過去一幫人,為首的似乎是個婦人,不禁抬手指了指,問道:「那是什麼人?」
回香踮腳看了一眼,對薛氏叫道:「薛姨娘,是朱嬤嬤回來了!好像往夫人的院子去了。」
薛氏撇了撇嘴,咕噥道:「知道了。這女人的命真是好,不過區區一個下人,因為是軍使的乳母,排場弄得跟個正經夫人似的。先前說去京城看兒子,一去就是幾個月,都不用跟我這個管家的打聲招呼。」
回香道:「姨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朱嬤嬤從軍使小時候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照顧,比起夫人來說,情分更深呢。而且連軍使都說朱嬤嬤算是他的半個母親,平日裏除了軍使,誰能使喚得動她老人家呀。連北院的夫人都敬她幾分呢。當初軍使的婚事,她就很不樂意。軍使為了哄她高興,還買了鄴都郊外的莊子供她散心……」
王雪芝靜靜聽着,看那婦人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朱氏到了北院,侍女進去稟報。韋姌正伺候柴氏湯藥,與她說起一個養生的方子,但茯苓幾兩卻忘了,正仰着頭想。
&人,朱嬤嬤回來了,要來拜見。」
柴氏淺淺笑道:「快請她進來吧。」
侍女去請了朱氏進來,朱氏欲行禮,柴氏抬手道:「免了吧。秋芸,去搬張繡墩來給朱嬤嬤坐。」
朱氏恭敬地謝過,坐在繡墩上,而對面坐着韋姌。韋姌打量着朱氏,不知她的身份,柴氏抬手介紹道:「這是茂先的乳母朱嬤嬤,一直跟在茂先身邊照顧的。你跟茂先成親那會兒,她去了郊外的莊子小住。之後不久,她就去京城探望兒子了,所以你們倆還沒打過照面。」
聽說是蕭鐸的乳母,柴氏說話又這麼客氣,韋姌也不知該不該行禮。按身份來說,她是主,朱嬤嬤是仆,沒有主子給僕人行禮的道理。但聽柴氏的口氣,這個乳母的身份又不那麼一般。這麼一猶豫,就錯過了最佳的機會,她也只能繼續坐着了。
朱氏低頭喝着茶,看到韋姌沒動,挑了挑眉毛。心道,果然是個不懂規矩的野丫頭,上不得台面,竟連見禮都不會,怎麼配得上茂先?但她面上不發作,只與柴氏恭恭敬敬地說着話。
&母!」蕭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他闊步走進來,先向柴氏行了禮,然後又對着朱氏一鞠躬。
&不敢喲!」朱氏連忙站起來,拉着蕭鐸的手臂,左看右看,感慨道,「快讓阿母看看,是不是又瘦了?我在京城就聽說咱們茂先又打了勝仗,心裏頭高興,實在是坐不住,就跑回來了。」
韋姌在看到蕭鐸鞠躬的時候,已經知道不好,再聽朱氏在蕭鐸面前既沒有用敬語謙語,又是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