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走上前去,眼看着那些刀手準備舉刀,擺出刀陣。卻是先一步按住了最末一人的刀柄,然後慢慢的將那把刀拿在自己手上。
坐在那裏的柳木見過一次,而且和他的兄長很熟。
任粲,任瑰的弟弟,隨李淵太原起兵的絕對親信,現任左千牛衛大將軍,領太極宮守衛之職。
柳木拿着那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後走到任粲的面前,然後道:「你想我死,就來的直接點。」
任粲只是手腕一翻就將柳木的刀搶在手中,而後扔給了身旁的人。
「看來,不想整死我。」
「你隨我來。」任粲冷着臉拉着柳木上了一座箭樓。
從這裏可以到涇河碼頭的集市,但柳木卻沒看到有什么正常的地方。
「衣服,鄰村的人穿的光鮮,多是新麻布衣,還有幾個婦人有緞布包頭。你再看那豆糕的攤子,那穿灰衣的給兩個娃子各買了一塊,卻是不捨得自己吃。而旁邊那穿藍布新衣的,卻是買了五塊,自己的娃子有,他們夫婦也有。」
「這又能明什麼?」柳木明知故問。
任粲道:「我特意從長安趕來,親眼看到之後,你讓我如何帶兵。如何給這個兵丁一個交待。長安城中有些作工的富了些,甚至於我等每日錦衣玉食,兵丁們可以視而不見,可鄰村呢?」
柳木心,這和後世的人心情一球樣。
滿街的豪車沒感覺,自己的同桌買了一輛奔,這內心受的刺激卻是不。
「老任,你知道你們是禁軍四衛。除非我不想活了,句難道,看太子敢不敢在冬天給守門的禁軍加一位披風,他不敢。」
「他是他,你是你。他不敢,你還在乎?」
「你們是禁軍四衛。」
「我們禁軍四衛的田,我派人查問過,主要分佈在長安以北,只有少數不足三千畝在長安南。而且是養馬場所在,長安以北的則是在三原、涇陽、高陵三縣為主。還有兩縣並不多,這些田比你租種的田而言,全是良田,上等的桑林坡地。」
任粲給柳木解釋完,柳木依然搖了搖頭。
確實不敢接手。
任粲這時又道:「這樣吧,莫我為難你。我已經安排人去收集了近二萬個手印,明個清晨聖人到這裏的時候,我向聖人討個許可如何?」
柳木額頭的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最怕就是收賣禁軍這條紅線,可任粲卻拿着幾乎佔了七成禁軍人馬的手印去見大唐皇帝,那不是就自己已經收買過了。
「你害我。」
「我兄長在江南隨李孝恭將軍平定江南之後,四處找前隋宮中優秀的工匠。也沒有在你這裏討要一文錢好處,不是圖什麼,也就是認你這個兄弟。」
柳木差一點就想,你兄長是你兄長,你是你。
可這話出口太傷人。
無奈,柳木道:「你給我兩天時間,我自己去和聖人。」
「不用兩天,這中秋盛典結束前給我一個準信就行。」任粲完,從懷中拿出一物遞給柳木:「東西,前隋皇宮的東西,很有趣。」
東西或許不值錢,但工藝超一流。
用很普通的玉,鏤空雕刻了三層球,每一層都可以轉動。
「這次的工匠非常的優秀,但我們兄弟也不會拿這個事。但眼下這事,確實是為難,都是一起生生死死的老兄弟,一層層壓上來也讓我很為難。」
「唉!」柳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和任粲見過面之後,柳木整晚都頭疼。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柳木就跑到官道上去等着,算一算時間大唐皇帝會在上午十時左右過渭河。
涇河碼頭那裏一場棒球賽已經開始賽,尋常百姓與先到的貴族已經在哄熱盛典的氛圍。
終於,柳木看到李淵的車架。
柳木能上李淵的御車這一點,隨行的重臣與嬪妃們都沒感覺有什麼意外。
一上車,柳木就坐在地上:「聖人,我是來領罰的。」
「是禁軍四衛的事?」禁軍都是李淵的老親信了,所以禁軍這邊有一點動靜李淵就會知道,所以柳木在半道上等着李淵也是能夠理解的。
「恩。」柳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