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坊。
長安第一名嘴,金牙七郎上台的時候,整個拍賣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這拍賣非貴族不能入,普通人想買點好東西,外面有許多商鋪就明碼標價在出售。
這裏只有珍品,極珍品。
「今個是大日子,以前年少當學徒的時候聽人講過,大興城皇宮裏聚滿天下奇珍。上個月蒙聖人恩典,讓我去見識了前隋密庫,當時眼睛都看不過來。可今天才發現,那密庫之中的珍寶也就是門外那店鋪貼着標價的東西。」
金牙七郎一開口就引起許多人叫好。
身為大唐的人,唐人有自豪。
「今個犯個禁忌,叫個板。第一樣,來自江南西道,五彩瓶。」
四人抬着一隻木箱上前,有戴着真絲手套的侍者小心翼翼的將那隻一尺半高裝飾用的瓶子放在桌上,然後用細絲線固定在四周的架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倒了。
來自遼東的人不明白金牙七郎是什麼意思,但蕭瑀等老臣卻明白。
隋煬帝有一隻非常喜愛的花瓶,無數走到那裏,都會將花瓶擺在自己休息的屋中,隨時可以看到。而那隻還只是三彩的。
眼下這一支五彩花瓶,其瓷窯才是排名第十。
這隻瓶,讓隋煬帝那隻放在一起,如皓月與螢火。
「二十貫,各位貴人請!」
「五百貫!」蕭瑀第一個叫價,直接就翻了二十五倍。他喜歡這隻瓶,不僅僅是瓶子好,更是因為這隻瓶的造型,花紋與隋煬帝相似。
蕭瑀相信這隻瓶是傳家寶級別的。
「一千貫!」契丹人也跳了起來,他們因為滅了粟末靺鞨而得到了大量的賞賜,再加上這兩年羊、馬的生意爭到了些錢。契丹的貴族非常希望他們可以大唐貴族面前有些臉面。
蕭瑀輕輕一擺手,他的心理價位是一千二百貫。
但此時,他不想爭。
契丹首領起身對蕭瑀重重一抱拳以示感謝。
第一樣拍賣品,大唐貴族原本就打算給遼東這些部落的貴族一個面子,畢竟這些人在為大唐賣命。
但第二件就不同了。
一斤頂尖的好茶,排名第九的,從一貫錢喊到了八十貫。
在這裏實習打下手負責賬目的裴明禮嚇的直吐舌頭,在他看來茶葉這東西一百文一斤就是好茶了,這八萬錢一斤的喝下去的不是茶水,是金子。
清河崔氏的族長也在這裏,聽到這個報價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這還沒到頂,老夫估計那超等的雪前龍井至少要五百貫,前十的都不應該低於二百貫,畢竟都是產量在幾斤的稀珍之物。」
「這些都是小錢,那瓷魁聽聞成品只有兩套半,另一套怕是數千貫。」太原王氏的族長在旁接口說道。
清河崔氏的族長淡然一笑:「過萬貫都不出奇,大半年時間燒了不知道多少窯,就只有兩套半。先不說鄭家投入多少,只說這大唐頭一個瓷魁。王老您認為萬貫貴嗎?」
哈哈哈,太原王氏的族長大笑。
七大族那怕這會坐在一起有說有笑,但這一套瓷器絕對是要爭的,這是面子。
這一套可以說是大唐第一的瓷器。
宮裏那套不算,永遠也不會流傳到民間,所以唯一的一套絕對是天價。
看到太原王氏族長笑,清河崔氏族長卻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說話,這嘆息也代表着內心的失落,這次真是丟人了。
原本邢窯是前隋御窯,可結果卻只排到第六。
莫說是第六,就算是第二也是差。
頂尖的貴族都相信,瓷魁與第二的差價,有可能是數倍,甚至是十倍。
普通的百姓是永遠也想不到那處樓內發生的事情,但十文錢一斤的茶葉還是讓他們很興奮,茶是貴族們才享用的東西,可眼下十文一斤他們也喝得起。
柳木沒去隆慶坊,他從宮內出來就回了聞月閣。
聞月閣今日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完全沒客人,而且聞月閣內的人也分佈在梧桐坊與隆慶坊兩地。
柳木進入聞月閣大廳,正準備感慨一句的時候,卻看到彭海與李世民坐在正中的桌子旁,桌上擺有酒菜。
這可以說是彭海頭一次單獨與秦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