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崔鴻與崔君肅準備離開柳家回長安之時,剛剛用過朝食,正準備出門。
數架馬車擋在柳氏大宅的門前。
門外,前來的客人只是與主人客氣的幾句就直接問道:「柳駙馬在何處?」
「陪崔氏族老與崔尚書用朝食。」
「帶路。」
正廳內,崔鴻還在和柳沖沖作臨行告別的客套,只見姚思廉大步進來,身後還有秦瓊與杜如晦。
「惡客上門,失禮之後柳公見諒。」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柳沖沖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見禮之後,姚思廉似乎很急,立即說道:「借一處說話的地方。」
柳沖沖立即就派人安排。
姚思廉這才轉身崔君肅與準備送客的柳子房:「崔尚書與柳侍郎可否有空,一起過來。」
「好。」崔君肅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可姚思廉這份嚴肅是極少見的。
一處花園中的花廳,僕役退離,柳沖沖根本就沒有過來。倒是柳木被秦瓊拉着一起進了這花廳。
秦瓊親自關上門,姚思廉將隨身的一個布包打開,然後將一副地圖鋪在桌上。
「昨夜,聖人叫了我們三人入宮。從長安到隴西,一直到臨洮。聖人讓我等征地,開闢一條三十五丈寬的路面出來,不修路,只征地,兩旁密植林木。」
崔君肅看着地圖,手指順着線一路畫過去:「這不是古秦馳道的路線嗎?」
「不是,與秦馳道幾乎是並行的一條新路。這條路至少要百萬民夫苦幹三年以前才可能完成,花費且不說,這百萬民夫從那裏徵調。」
姚思廉這話說完後,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柳木身上。
而柳木摸了摸鼻子坐在屋子的角落處。
在這幾位重臣眼中,李世民這樣要求和隋煬帝要大修運河有什麼區別,這會把剛剛有一點盛世樣的大唐折騰敗了。
只有柳木明白,李世民不是瘋了。
現在的柳木已經不是剛穿越過來的政治小白,他在思考李世民為什麼這麼作。
當然,不懷疑李世民對鐵路的喜歡,甚至可以說是狂熱,瘋狂至極的那種狂熱。
「木。」秦瓊喊了一聲柳木。
柳木輕輕的敲了敲額頭後緩緩說道:「我在思考,聖人這是在折騰你們,還是在折騰我。」
「有區別嗎?」秦瓊坐在柳木身旁的椅子上。
秦瓊是絕對忠於李世民的人,但他不是愚忠者,李世民如果作出糊塗的事他會去勸,他會去擋,甚至以性命去獻上這份忠誠。
秦瓊也不支持這種瘋狂的作法,百萬勞工最低要苦幹三年,這種事情太可怕。
勞民傷財。
「折騰你們只能說聖人太心熱,有點心急。若是折騰我……」柳木沒說下去。
秦瓊起身站在窗口,拿起一隻鋼哨三長兩短吹過後,很快收到了三短的回音。秦瓊轉過身來:「在場的人有誰沒資格聽?」
「我華原禁區內還有一處禁區,投資百萬貫,數百萬貫在研究一樣東西,可以說已經成功。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那些工匠從來沒有休息一天,每天忙碌五個時辰。李藥師的大公子李德謇,三年沒回過家。」
柳木很是感慨的長嘆一聲:「三年多了,李德謇用壞了四十多副算盤,演算用的稿紙堆起來足有十石重。」
「是什麼?」姚思廉追問。
柳木搖了搖頭:「不告訴你們,我要回長安面聖。」
柳木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秦瓊一伸手擋下:「不能走,我要一個答案。不論親,只論官。本官身為大唐護國大將軍,有資格知道事關大唐國運之事。」
「面聖之後。」柳木依然拒絕。
秦瓊又說道:「不論官,論親。你我兄弟二人是至親,若是戰場之上為兄有難,你會如何?」
「大姐夫,這是兩碼事。那東西太霸道,若是大將軍炮被稱為改變戰爭格局的神兵,那件東西就是改變天下命運,天下萬民命運之物。改朝換代都沒有那物件出現對天下的震動巨大,那是驚天神器。」
柳木話音沒落,秦瓊在懷中摸出一物輕輕的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