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想西去,他甚至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聽着小和尚的話,他真的很想高喊一句,柳木才是真正的妖道,他是要毀了佛門。
玄奘不知道的是,一直以那麼一雙或者是兩雙眼睛在看着他。
或許他發現了這視線,他更相信這是冥冥之中佛祖在考驗他。事實上卻是聞月閣的人在盯着他,聞月閣的人還在等着長安那邊的命令,是弄死這妖僧,還是放他繼續西去。
要麼就是讓穩住,在大唐準備好的時候放他去龜茲,然後以這個為藉口攻打龜茲。
玄奘默默的念着經,他在忍耐,他在等待機會。
長安城。
午後的陽光有點毒,畢竟已經是夏天。
柳木坐在曲江池的湖心島中的亭子內,一邊翻看着所有關於玄奘的報告,一邊聽着身邊兩位琴師的琴音。
湖中有風吹來,帶着一絲涼意。
抱琴從船上走下,來到柳木身旁:「郎君,高句麗的淵氏求見。」
「恩!」柳木只是淡淡的回了一聲。
求見柳木,這是淵氏叔侄給禮部送了不少禮物之後,有人給了他們這個建議,去找柳駙馬,許多尋常人辦不到的事情,柳駙馬能。
而想與大唐合談,並且對卑沙城的事情拿到好處,也要去找柳駙馬。
想佔便宜不可能,拿到雙贏就是贏。
若是其他的話淵太芋未必信,但這一句拿到雙贏就是贏,淵太芋信了。
叔侄二人入內,柳木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依然懶洋洋的靠在那裏,手裏翻看着玄奘離開長安之後的各種資料。
淵太芋站着沒動,淵蓋蘇文眼睛之中有怒氣。
就是眼前這個人攻打了大高句麗的卑沙城,此時依然對他們叔侄二人無禮。可惡,可恨。
「我們不是朋友,最近我被刺殺,我的部下在懷疑就是你淵氏在背後。想見我,現在見到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只要你們能。」
柳木一開口就是敵意滿滿,反倒上淵太芋錯愕,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淵蓋蘇文上前一步:「卑沙城不知在柳駙馬面前值多少錢?」
「有趣,請!」柳木站了起來,長身一禮後,示意侍女擺好桌子迎客。
雙方正式見禮之後分賓主坐下,柳木打開一隻茶罐倒出一些茶葉:「這些茶是從泉州茶園采的,當時我在採茶,然後新羅就沒有了。新羅有沒有與我無關,但這是一個面子問題,我在新羅的工坊損失巨大。」
柳木的話很清楚,你們打死打活與我有何關係,但毀了我的工坊就是在打我的臉。
「大高句麗不想與唐開戰!我大高句麗不畏戰,隋與我大高句麗三戰,我大高句麗依然存在,戰爭的勝負與疆域無關,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勝利。」
淵蓋蘇文一字一句的在表達着他的驕傲。
柳木聽完後,拿起一片水果放在嘴裏笑問:「是嗎?那你們來長安幹什麼?」
「為兩國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而來。」
「挺好。那你們為什麼留在長安不回去?」
淵蓋蘇文眼神之中帶有一絲驕傲,微笑着對柳木說道:「卑沙城是我大高句麗的城池。」
「那你拿走吧。」柳木說完之後,笑看着淵太芋。
淵太芋一伸手示意淵蓋蘇文不要再開口,他對柳木說道:「我們可以放棄卑沙城,只要唐願意承認朴氏成為新羅王。」
柳木大笑:「大高句麗承認不就可以了,大高句麗還需要在乎唐的承認,有意義嗎?」
高句麗上過臣表,請過冊封,他們是唐的屬國。
半島三國用的全是唐歷,沒有大唐的冊封捲軸,朴氏那怕此時已經完全佔了新羅,他們也睡不安穩,因為他們名不正言不順。
這時,淵蓋蘇文起身走到一旁,卟通一下跪倒,重重的施了一禮。
柳木受下了這一禮後說道:「談判與言辭無關,口舌再高沒有國力一切都是虛假的。罷了,起來吧,剛才的事情揭過。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在提到我大唐之時,給高句麗之前加一個大字,若有一天你們換位而坐,你可以加。」
「謝過指點。」淵蓋蘇文再施一禮後起身。
柳木心
第0810節 淵氏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