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有僕從送來馬匹,給柳木送馬過來的就是陸小六。
將馬鞭遞到柳木手中的時候陸小六說道:「郎君,沒機會問。」
「不急,穩。」柳木回答後翻身上馬。
眼下,三原家裏沒人可用。
老狼在涇陽,玻璃坊的產出就算換不到現錢,也要大量生產,宮裏拿錢出來給補貼,不限量的生產着。
朱易的傷沒事,但因為還有些才能,在華原縣鋼坊給李德謇打下手,學習管理工坊。
李弼作縣令了,他已經在華原縣。
柳木身邊六大管工頭,也只有農工的頭在,其餘的人都在各自負責的工坊之中。
「郎君您來了。」農工的頭提着一隻裝有飲用水的袋子就迎了上來。
「蕭十五老,你挺早的。」柳木翻身下馬,來到蕭十五面前。
說到這位蕭十五,他並不是家中排行十五,而是當年在官府報名的時候,當時的里正喝醉了,把五字上面的一橫寫了兩次。
這看起來就象是十五了。事實上他在家中排行老五。
窮苦人家反正沒有名字,他就用十五來作名字。
「郎君您吩咐過,結蕾之後要加倍留意,今早上安排人手去檢查地里的水份,這幾天天氣變熱,有些地頭要再澆一次水。」
「辛苦了。」柳木說話着已經進入田間,觀察着一個個已經要敗落的花朵,有些已經出現小小的棉桃。
「郎君您放心,這幾千畝地出了意外,您拿小老兒腦袋說話。小老兒每天早中晚都在地頭巡視一將你。」蕭十五把胸口拍的啪啪作響。
柳木笑着擺了擺手:「別那麼緊張,咱們是頭一年試種,你倒是給我教幾個好用的徒弟出來。別聽什麼老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給你養老。」
「郎君大恩,小老兒已經挑了十六個人,依郎君的吩咐每天白天作事,晚上去學寫字,但這田裏的事是慢活,三年內保證能單獨管一片田。」
柳木只是點頭。
在田間巡視一圈,看長勢確實不錯,而且棉桃相當多。
回到地頭,柳木看着崔一葉,崔一葉也看着柳木,兩人就這麼盯着看了好一會,崔一葉突然說道:「木小郎君是在等我發問,你為何將這種用於佈置花園的花草種幾千畝之多。」
「你認為,我會回答嗎?」柳木反問。
「會。」崔一葉很自信的說道。
「聽說過白疊布嗎?」柳木也沒打算隱瞞。
崔一葉點點頭:「此物極珍貴,來自西域,東市偶爾能見到少許。價格可比中上等絲綢。」
「這田裏種的就是原料。不過,有原料也沒用,白疊布的工藝只有我知道。而且幾樣很特殊的工具,也只有我能夠造出來。所以,你知道這是白疊布的原料也沒用。」
崔一葉很平靜的說道:「木小郎君對在下有敵意?」
「也是,咱們沒什麼過節,我為什麼要對你有敵意呢?這個當真很古怪,我想想,我想想。」柳木拍着腦袋走到了一旁。
高履行與崔一葉對視一眼,高履行說道:「織一匹白疊所須工,可織百匹麻面。之前在書院的時候,書中有記載漢時西州就有進貢的白疊布。」
崔一葉也接口說道:「漢書中有記載,布千匹為貢品,是列在千匹馬之前。」
崔一葉這麼說就是特指這布在貢品的級別比馬匹高。
柳木聽到兩人對話,心中卻是很淡定。
漢代的棉布每厘米是經十六緯八,是粗布。達不到真正的棉布。現代棉布低密度的都三十支,三十克就代表每厘米是經七十八緯六十五。
也就是一兩棉花紡出三十根一米長的線。
所以說,工藝達不到,光有棉花也沒用,最多只能裝被子作棉襖,這就失去了意思。
柳木等人重新上馬,蕭十五也騎上了自己的驢。
另一片田距離這裏很遠,那裏已經算是涇陽縣界內,這裏就是那被御史彈劾獨孤蘭若的花田。
別人種菜是為了吃,最差也是為了賣。
可這片田,號稱萬畝金黃,連長安城的許多貴婦都來這裏欣賞過。
此時,這裏已經沒有了金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