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畫裏可有什麼說道?」
胡御道看着展開的捲軸,以及搖頭晃腦的西席胡先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東翁,這幅畫看似粗獷,只有一棵蒼天大樹,一條小溪,但是裏面可是大有玄機!」
胡先生看着臉上流露出期待之色,虛心請教的胡御道,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得意。
粗人就是粗人,哪怕這個粗人擁有萬貫家財,也是一個不通文墨的粗鄙之輩。
「還請先生為胡某解惑!」
胡御道學着戲文中劉玄德請諸葛出山的模樣,深深的一鞠躬到底,滿臉肅穆的說道。殊不知,他的動作只學了個七八分,看起來是那麼的怪異。
那胡先生也不以為杵,反而十分享受這種過程,眼睛微眯,笑着將胡御道攙扶起來。
「東翁!」
「這棵大樹畫的十分的矯健有力,枝葉更好似虬龍一般直刺天空!」
「司徒大人真是筆力雄厚!」
「不過,奇怪是,這棵大樹雖然枝葉繁茂,但卻沒有根。。。」
「還有這個小溪也是如此。」
「雖然看似綿延不絕,但卻沒有源頭。。。。」
「合起來就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胡先生伸出自己有些枯黃的手指,指着沒有捲軸上那一棵沒有樹根的大樹,以及沒有源頭斷了流的溪水,胸有成竹的說道。
「無什麼之木,沒有什麼的水?」
胡御道聽到胡先生說的文雅,眼睛圓睜,有些不理解的追問道。
「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簡單說,就是沒有根的樹,沒有源頭的水!」
胡先生對胡御道的反應早有預料,所以也不感覺驚訝,細心的解釋道。
「沒有根的大樹,會枯萎!」
「沒有源頭的溪水,遲早會斷流!」
「這!」
胡御道的眼睛不停的收縮,有些怔怔的坐在那裏。過了半晌,他才好似呢喃的說道:
「胡先生!」
「你說司徒縣主,派人送來這幅捲軸,是什麼意思?」
「這。。。」
胡先生聽到胡御道詢問,眼睛也是不由的一滯,好似在心中仔細琢磨了半晌,他才試探的說道:
「難道,他這是想要威脅東翁?」
「如果不順從他的意思,胡家就會如同那沒有樹根的大樹一般,慢慢的枯萎!」
「這。。。」
胡御道眼睛不由的一縮,雖然胡先生的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他心中仍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司徒刑畫軸要表達的寓意,遠遠不僅如此。
「這幅畫的意思,是要讓我們胡家想明白!」
「樹有根,水有源,我們胡家的根在哪裏?我們胡家的源頭又在哪裏?」
正在兩人心中迷茫之際,突然一聲清越厚重的聲音從花廳外面傳來。
聽着那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埋頭的胡御道臉上頓時升起幾分喜色:
「是大郎回來了!」
「快給為父說說。。。。」
長着山羊鬍的西席見胡庭玉走進花廳,也是急忙起身行禮,臉上的倨傲之色盡去。
要知道,胡庭玉和胡御道不同。
他可是讀過書的,還考過功名,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武夫。
「見過父親大人!」
「庭玉,見過胡先生!」
胡庭玉進入花廳之後,先是給胡御道見禮,並且和胡先生打過招呼之後,這才來到書案之前,目光炯炯的看着那副被展開的捲軸。
「胡先生前面說的對!」
「這幅畫的確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但是,有一點卻沒有說對。」
「那就是,司徒大人並不是藉助這幅畫作示威,而是讓我們好好想想,什麼才是我們胡家的根。什麼才是我們胡家的源?」
胡庭玉看着眼前的畫作,眼神幽幽,一臉認真篤定的說道。
「這還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