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你原來有一個霸氣側漏、高不可攀的大帥, 現在他變成了痴迷戲子的普通男人,已經泯然眾生。雖然依舊英明神武, 但總感覺缺了點什麼。如今竟還要為了玉傾城一路打上北方。
他以前總覺得戲文裏面什麼愛江山更愛美人都是假的。這天底下沒有男人做得到放着權勢不要而選擇美人。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往日裏他從沒見過大帥臉上出現過焦急的神色,但是如今卻是天天都能見到。就是每日等着平城電報的模樣。
他不能說失望, 畢竟大帥也是人,也難免會產生七情六慾。可是,他擔心, 大帥對玉傾城的的感情會毀了他。
「大帥,若是您真的對玉傾城有意,不如和平城做個交易。」副官皺了皺眉,建議道,「據北方傳來的消息,北方的幾大勢力準備聯合起來對付平城。梅家的生意在他們的操縱下已經受到了重創, 他們想藉此威脅梅致鵬, 意圖讓他不戰而降。此時若是我們派兵支援, 讓平城以玉傾城交換, 應該沒問題。畢竟區區一個戲子, 哪裏比得上一城人的性命。」
戚長君眼眸幽深的盯着副官, 嘴角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臉上多了幾分冷意。面容上的傷疤和被遮起來的左眼更將那種冷變成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副官不由得心中慌亂起來,沁出的冷汗濕了後背。他仔細地回想着自己剛剛的那番話, 來回幾遍後終於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他居然把大帥的心上人說成「區區一個戲子」, 這無疑的是在打大帥的臉。他咽了咽口水, 恨不得時光能倒流。
「你錯了。」過了好一會兒後,戚長君突然嘆了口氣,面上的寒意變成了濃濃的失望。
「我知錯了。」副官不敢反駁,忙不迭的認了錯。
「首先,北方不可能聯合。其次,玉傾城不是一般的戲子。他不但是梅致鵬的獨子,還是平城人如今的精神寄託。平城情願淪陷了,也不可能交出玉傾城。你看事情總流於表面,這一點我說過你幾次,蕭重,你得改。」
副官身子一震,抿了抿唇,沉默下來。的確,從他跟了大帥以來,已經判斷失誤過好幾次。每次大帥都說過讓他深入思考,是他自信過了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副官立在戚長君辦公桌前,喉間動了動,再次認錯道,「大帥教訓的是。蕭重以後一定改。」
戚長君揮了揮手,遣退了副官。如果能如此簡單的就得到深愛的少年,他願意不擇手段,哪怕親自派兵圍擁平城都行。但是「玉傾城」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絕對比蕭重以為的深。
蕭重並非庸才,就是思維懶惰了些。若是肯改了這個毛病,行事會穩重許多。以後萬一他再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也放心把軍隊交到他手裏了。
戚長君活着回來後,心中對當年出賣他的人已經有了決斷,矛頭第一個就對準了自立門戶的孔宗文。
雙方在短短三個月時間裏,進行了大大小小近二十場戰鬥。在戚長君的率領下,他的華南軍以絕對的優勢滅掉了孔宗文一大半兒的兵力。
孔宗文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遊說南方其他的軍閥們,達成了統一戰線。他們靠着高達四十萬的兵力和戚長君展開了一場長久的拉鋸戰。
北方受到南方的影響,也是戰火紛飛。平城成了為數不多的和平之地。每日湧入平城的流民數不勝數,給這座城市帶來了極大的負擔。這些流民沒有食物就去搶,沒有住的地方就睡在街上,導致城市混亂不堪。
在平城人的強烈要求下,梅致鵬只得頒佈了禁城令。他不是救世的英雄,不可能救的了天下人。他只要偏安一隅,守護平城就夠了。
這樣的日子一晃又是四年。南方的戰事終於塵埃落定。戚長君的華南軍成了最大的贏家,霸佔了整個南方地區。
而有天道偏袒的孔宗文並沒有成為他的階下囚,那人帶領着殘餘的兵力一路北上,在距離平城不遠的洛城重新安營紮寨。
平城,才是孔宗文的最終目標所在。
顧雲溪翻着報上的消息,勾唇輕笑起來。南方安定了,那離他和戚長君相見的日子也不遠了。這一別就是五年,他已到了雙十的年紀,不知男人當初可有怨過他。
擁有傾城之姿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