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只稍微猶豫一下同意了,倒不是真因為什麼醫生。他第一次見到阮岩時,便察覺對方身上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靈氣,幾次試探後更發現,一旦碰觸到對方,那股靈氣像泄了口的水一樣,瞬間變得濃厚充裕。所以剛才在包間裏他才一直摟着人不撒手,那感覺簡直像是抱着一塊人形上品靈石。
按說現如今藍星靈脈幾近枯竭,這麼濃郁的靈氣着實少見,更何況還是從一個凡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剛才在洗手間的說法其實不過是他隨意猜測。事實上,早在發現阮岩身上這一特質的時候,他將情況匯報給了家裏的老祖。奈何老祖一直在閉關沒法出來,只能讓他將人帶過去。
只是江市這邊,樓驍那傢伙也看的緊。所以他一直打算偷偷動手將人帶到帝都去,不過若能藉此機會讓阮岩自願跟他過去,那再好不過了。
阮岩見他同意,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從巧遇陸濯清,又得知沈韶是修士後,他便隱隱覺得前世沈韶之死極有可能與陸濯清有關係。
前世沒有他介入,此時沈韶與陸濯清應該都在洗手間,說不定是沈韶撞見了什麼,所以陸濯清才狠下殺手。畢竟在他印象里,這種事情陸濯清上輩子也做了不少,簡直可以說是熟能生巧了。
因此阮岩才想讓沈韶幫忙探查一下,若真如他所猜測,那陸濯清此時定又在做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還很有可能與他和樓驍有關。前世這個時候,陸濯清應該正想方設法要謀奪樓驍的古戒才是。想到這阮岩又有些鬱卒,前世種種可以說幾乎都是因這古戒而起。
至於陸濯清此時身為一名築基中期的修士,為何卻連搶普通人(並且這個普通人還暗戀他)手上的一枚古戒都要想方設法,這個原因他不得而知了。
倒是沈韶,聽他剛才所說,好像還沒築基?他不由嘆息,陸濯清如今才二十五歲,沈韶卻是已經快三十了。加上之前又猜測沈韶前世是死於陸濯清之手,不免有些疑慮,便又沾着果汁寫:會不會被發現?
沈韶立刻一臉「你瞧不起我」的表情,阮岩松了口氣,但想想仍覺得不放心,又寫了一句:他已築基中期。
沈韶這回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阮岩便不再管他,寫了句「一樓大廳」後便將水漬全擦亂,轉身朝電梯走去。
阮岩離開後,沈韶抬手摸了摸耳釘上的一個透明小圓珠,指尖靈力暗催,心想:有老祖給的斂息珠在,別說他才築基中期,便是金丹也未必發現的了我。
催動斂息珠後見周圍沒人,沈韶又偷偷彎腰將剛剛扔掉的冰塊撿了起來。
阮岩在一樓大廳等了半天也不見沈韶下來,不由懷疑他是不是沒看懂自己最後那句話的意思,越想越覺得此人太蠢。
櫃枱小姐是認識他的,私底下也聽說過他與自家大老闆的關係,便主動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助。阮岩搖搖頭表示不用,神色有些冷凝。
櫃枱回去後想了想,還是悄悄告訴了經理。於是很快,樓驍那邊接到了電話。張家的宴會其實已經結束,但樓驍此刻卻被張老爺子拖着離不開身。
老爺子沒退休之前是管商務的,到了江市後沒少聽說樓驍的名字,這回見了面兩人聊了起來,哪知越聊越起興,頗有點忘年交的意味。
接完趙涵逸的電話,樓驍直接給阮岩打過去,哪知接的人是張導,不由皺了皺眉,又給趙涵逸回過去說:「你直接叫人把他送去江灣別墅。」
趙涵逸連連點頭稱是,卻沒想一回頭,大廳里根本找不到人。
阮岩在看見陸濯清離開時,心中便覺不妙,匆匆便上了電梯。在三樓找了一圈,沒見着沈韶也沒見着屍體,心下倒有些安定。胡亂問了幾個人,終於有一位服務員表示,看見人乘電梯離開了。
阮岩一陣沉默,上下折騰一圈,臉色實在說不上有多好看,服務員見狀忙小心翼翼的走了。
回到一樓大廳,阮岩一眼見着了人。沈韶腰上圍着外套,堪堪遮住腰部以下,褲腳有些潮濕。此刻他彎腰捧腹,一臉欲求不滿、痛不欲生的表情,身旁還圍着幾名服務員關切問候。
看見阮岩時他頓時眼睛一亮,站起身拼命揮手。忽然又想起什麼,忙揮手把服務員都趕走,一瘸一拐的挪到阮岩身邊,抱怨道:「你不是說在一樓大廳麼,剛才跑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