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鄭文昊拉着陳宇陽的手就沒有鬆開,他一邊看着老爺子,一邊給大伯和父親打電話,是的,他選擇第一個通知的是鄭遠程,而不是自己的親父。
陳宇陽也有些驚慌失措,他腦中一片混亂,只期盼着老爺子能撐過去,他要是出事的話不只是他,恐怕鄭文昊的處境都堪憂。
鄭文昊能一直當着鄭家的大少爺,說到底還是鄭老爺子的偏愛,但他如今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羽翼未豐,而鄭遠航眼看着就是個靠不住的,老爺子要是不在了,被吹多了枕邊風的鄭遠航還能不能這麼疼愛自己的大兒子呢?
鄭家老宅距離醫院不算近,幸好這個時候路上車子少,開車的司機又是個老手,硬是在半個小時之內就平穩抵達。
醫院那頭早就有人等着,院長帶着幾個得力助手親自為鄭老爺子操刀,眼看着老爺子被推進了手術室,紅燈亮起,守在外頭的人卻絲毫都輕鬆不起來。
半晌,感受到了手中的涼意,鄭文昊一低頭才發現陳宇陽也只穿着睡衣,如今雖然天氣暖和了,但醫院裏頭空調打得低,小孩兒已經冷的嘴唇都發青了。
鄭文昊皺了皺眉頭,攔住旁邊的護士說道:「你好,請幫我拿一條毯子來。」
&條。」陳宇陽連忙說道,鄭文昊可也只是穿着一套睡衣,還是十分不擋風的那種,如今兩個人的手心都冰涼涼的,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太緊張了。
送人過來的司機這才注意到兩個孩子的狀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去要了兩杯熱水過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少爺,你們也得照顧好自己,不然老爺子可不得擔心。」
鄭文昊道了聲謝,看着陳宇陽喝了水,又用毯子把他包起來放到了雙腿上,此刻他也沒有說話的心情,就這麼摟着弟弟緊緊的盯着手術室的大門。
陳宇陽不太適應這種親密,但轉過頭看見鄭文昊陰沉沉的臉色,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兩個人就像是受了傷的小狼一樣彼此依偎相互舔舐。
雖然鄭文昊選擇先通知大伯,但鄭遠程居住在另一個城市,首先趕到這裏的還是鄭遠航一家,他帶着徐蔓柔行色匆匆,一看就知道是聽見了消息就趕過來的。
趕到醫院,鄭遠航沒來得及喘口氣,連聲問道:「文昊,你爺爺呢,現在情況怎麼樣?」
鄭文昊將陳宇陽放到身邊,站起身沉聲說道:「醫生正在搶救,暫時還沒有消息。」
鄭遠航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都什麼事兒!老爺子一向身體就好,怎麼就偏偏……年前不是剛做過體檢嗎?」
老爺子向來重視身體,別看他老是拿着拐杖,其實身體比許多同輩的老人都要好,他一年會做兩次體檢,年中一次年底一次,年前做完至今才不到五個月,那次結果除了有點血壓高,其他並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如今說這話也是於事無補,徐蔓柔也是一臉擔憂,身手拉住鄭遠航的手,柔聲說道:「遠航,別太擔心,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兒的。」
鄭遠航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沒有說話。
徐蔓柔眼神微微一閃,如果說鄭家有一個人希望老爺子趕緊死,那個人肯定就是她,誰讓那老頭子處處對她不滿意,明明是她被害得掉了孩子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臭老頭子居然還敢禁止她去老宅,讓她成了活生生的笑話。
一想到老爺子一死,鄭家或許就是鄭遠航說了算,徐蔓柔的心思忍不住震動起來,一些原本沒有的奢望慢慢生成。
她瞥了一眼有些狼狽的倆孩子,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老爺子還說陽陽是福星,哎,自從他進了家門,家裏頭都出了多少事兒了。」
鄭遠航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他不是徐蔓柔,無比的清楚鄭家如今看着鮮花着錦,烈火烹油,其實這一切都靠老爺子撐着。
他大哥的位置還不夠高,他的產業也不夠龐大,一旦老爺子去世,對他們肯定都會有影響,再說了,雖說有時候他會惹的老爺子生氣,但到底是親生父子。
眼看鄭遠航臉色不好看起來,鄭文昊皺了皺眉頭,淡淡說道:「陽陽不但是我的福星,還是爺爺的福星,今天要不是他臨時起來喝水,恐怕爺爺暈倒在書房也沒有人發現。」
他怎麼捨得陽陽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