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兒!」拽着陳宇陽跑過來的叫章程,為人特別熱心特別有正義感, 要說不好的話就是有時候有點愣頭, 情商比較低,經常讓人下不了台。
他拉着陳宇陽擠進人群, 一邊沒好氣的罵道:「看熱鬧不嫌事兒多,都給我讓讓,讓讓,讓醫生進去, 你們還想不想救人了。」
陳宇陽被鴨子趕上架,但等看見裏頭的情況, 倒是顧不得自己還沒拿到行醫資格證了。只見風景區的那個斜坡下頭,一個小男孩腦袋朝下的跌倒在地,滿腦門都是血, 大概周圍的人都怕擔責任,沒有人上去動他,他一動不動的, 甚至連胸口的起伏也看不清了。
&麼樣怎麼樣,還能救回來嗎?」章程急的滿頭大汗,忍不住開口問道。
後頭的錢子豐追了上來, 聽見這話眼前一黑, 一把拽住章程,沒好氣的罵道:「章程, 你搗什麼亂, 陽陽還沒去醫學院上學呢, 他又不是醫生,憑什麼讓他救人啊。」
錢子豐是真擔心,陳宇陽就平時多看了點醫學的書,他壓根就是個孩子啊,這會兒孩子沒事倒是也罷了,萬一有事兒的話,陳宇陽還不得背責任,在他看來,這種沒好處又高風險的事情壓根就沒必要插手,錢子豐不免後悔,當初就不該心軟帶着章程一塊兒出來,簡直就是個事兒精!
可這會兒陳宇陽卻也不忍心走開了,他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就皺了眉頭:「這孩子直接從上頭栽了下來,傷到了腦袋,額頭破了一個口子,但這不是最嚴重的,怕就怕裏頭傷到了,這裏沒有儀器,我也沒辦法確認。」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也不敢貿貿然去動這個孩子,生怕讓他傷上加傷,他抬頭一看,問道:「這孩子的家屬呢?」
周圍的人下意識都退開了一步,竟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最後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猶猶豫豫的說道:「他好像是本地人,剛才還在那頭賣花環呢。」
這會兒園區的管理員也匆匆忙忙的跑過來,一看清裏頭的情況也倒抽了一口氣,要知道出了這種事情他們都是要背責任的,他仔細一看,皺眉說道:「這不是周家小兒嗎,哎,這孩子肯定是翻山進來賣花環,結果錢沒賺到,先把病送了。」
聽他說起,在場的人才知道,這孩子叫周放,身世可憐,從小沒爹沒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但他們村子也是貧下中農居多,誰家也不樂意多照顧,等他大了一點就自己找了個路子。
其實附近的村民都會這麼做,偷偷的翻山進來賣一些小飾品什麼的,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景區不太管,其實也不好管理,畢竟他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路都堵上。
這個孩子都是自己摘了現成的花環來賣,無本買賣,賣出去一個就是純利潤,倒是也餓不死,只是不知道今天怎麼爬上了山,跌下來摔破了頭。
那頭陳宇陽已經檢查了一遍,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平整了,從背包裏頭翻出雙氧水清洗傷口,那傷口還在源源不斷的出血,陳宇陽皺了眉頭,又翻出一條乾淨的毛巾來壓上去止血,但很快的,毛巾上就染紅了一片。
章程急的不行,在旁邊說道:「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來。」
這時候交通不便利的壞處體現出來了,錢子豐也是滿頭大汗,但他更多的是擔心陳宇陽能不能全身而退,蹲在他身邊低聲問道:「這孩子不會死吧,哎,我不都說了讓你別搭手。」
陳宇陽被他們倆鬧得不行,索性問道:「你們包裏頭有新的毛巾嗎,衣服也行,有的話先給我。」
章程二話不說,把自己名牌的外套遞過來,因為這裏日夜溫差大,他準備着還沒穿過。
陳宇陽接了過去,將衣服捲成圓筒的形狀放在小孩兒頸部一側,又接過錢子豐遞過來的照辦,雖說他年紀小,但沉穩的姿態倒是讓周圍的群眾無由來的多了幾分信任。
只是他能做的也就這些,額頭的出血倒是慢慢止住了,但這孩子神志不清,伴有面色蒼白,出汗,血壓下降,心虛緩慢,連呼吸也變得淺慢起來,這是明顯的腦震盪症狀。
章程又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沒好氣的罵道:「醫院那邊說救護車忙不過來,至少得一個小時才能到這邊。」
陳宇陽皺了皺眉頭,聲音有點兒沉重:「這孩子恐怕沒辦法等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