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姑娘,儘管父母早逝,但她卻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後面還有世界上最好的丈夫,還有一個可的寶寶。
儘管這一切是違背天條而來,她雖有些擔憂,卻並不害怕,因為二哥會一直保護她的,不論她做了什麼事,她一直這麼堅信着,直到,她被壓在華山下整整十六年。
她一片澄澈的心裏,由此開始對最親最的兄長,滋生了怨恨。一千年的灌江口,又在華山重演,而造成這一切的,居然是當年千方百計逃出來的遺孤之一。
二哥變了,他不像是我的哥哥,他徹徹底底成為了司法天神。
楊嬋既失望又絕望,直到她孩子,來到了華山。
她本以為,她是恨上二哥了,可從那之後,她卻日日夜夜在噩夢中掙扎,不是二哥的手上沾滿了沉香的血,是沉香將二哥的頭顱,一斧砍下來……每每醒來,冰冷的石台上早已是濕潤一片,她看着禁錮她的牢籠,竟然生出謝天謝地之感。謝天謝地,她還這裏,謝天謝地,她最的兩個人,沒有互相殘殺。
然而,這憂懼終有盡頭,她看着沉香拎着開天神斧興高采烈進洞時,幾乎靈魂都在顫抖,她的內心在吶喊:「你舅舅呢,你舅舅沒事吧?」
幸好,上天還是眷顧她的,二哥隨後進來了,臉色雖蒼白,但仍帶着笑意。
原來,二哥從來都沒有變過,不,他還是有所改變,他變得更偉岸,更高大。
他改了天條,讓灌江口的悲劇不會再重演,他鍛煉出了沉香,讓他們一家團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是三界公認的大英雄,也是她心中,永恆的英雄。
可這個英雄,卻是孑然一身的,除了哮天犬,沒有人陪在他身邊。他這麼孤零零地,支撐了千百年。楊嬋對哥哥充滿了憐,她想借她兒子沉香的婚禮,為二哥和嫦娥牽線。誰知,卻聽見她的消息,她的前二嫂,西海三公主敖寸心。
漫長的囚禁生涯中,記憶里寸心與二哥的那些無謂爭吵,都漸漸淡去,遺留下來的,只有她那張如太陽花一般,絢麗明媚的臉龐。她是個好姑娘,只是,當時二哥與她,都太年輕,還不懂,怎麼經營一份情,怎麼維持一段婚姻,一夕錯過,便再無回頭之機。
龍女一片痴心赴了黃泉,而二哥,卻將心給了別人。楊嬋低聲勸慰着四公主,不希望她的姐妹將此事歸咎於她的兄長身上,他們已經和離,二哥並沒有錯。可讓楊嬋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二哥並不是這麼想的,他甚至,根本沒有變心。
母親瑤姬死時,她不在眼前,她並沒有目睹二哥此生最絕望的表情,可在今天,她補上了當年的愧疚和憐惜。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擊打他有些單薄的身軀,開天神斧造成的傷勢被極度的傷心與絕望激發,鮮血噴出,留下滿地的落紅,如他們當時成婚時,那漫天的嬌艷與美麗。
他像一隻發狂的野獸,頭也不回地衝出去,任由她怎麼喊也無濟於事。
哮天犬汪汪跟上去,楊嬋也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小玉忙攙扶着她,劉彥昌挽住她的手,她一聲一聲地喚着兒子:「沉香,快駕筋斗雲帶上娘,快去追你舅舅!」
她們一家緊趕慢趕來到從未去過的西海。金碧輝煌的水晶宮,現今是一片凜冽的白。
楊嬋還沒有進門,聽見拳□□加的重擊聲。她的二哥,那麼英勇強大的二哥,癱倒在地上,任由一群人對他拳打腳踢。而哮天犬卻被踢到在一邊,早已昏迷過去。她心膽欲裂,尖叫一聲撲上去,擋在二哥身上,哭喊道:「別打了!別打了!他身上還有傷,不是他的錯,別打他……」
一個俊朗少年冷笑一聲:「確實不是他的錯,他早在一千年前休了我妹妹,我妹妹如今心碎而死,也是她咎由自取。只是你們楊家人,穿一身鮮艷服飾來參加我妹妹的葬禮,這不是欺人太甚,難道不該打嗎?!」
楊嬋被這句強詞奪理氣笑了,她怒道:「我二哥穿的明明是玄色,要打也不該打他!」
另一個少年嗤笑道:「小爺才不管這些,看他那張臉不爽,想打打了,怎麼樣!他楊戩本事這麼大,有種去西天佛祖那裏告小爺啊!」
楊嬋還待再辯,卻被楊戩攔住了,他咳得撕心裂肺,在墨色的衣服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花。他說:「大太子,三太子,皆是楊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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