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野古慌忙道:「哥,你錯怪步先生了,他是來和你交朋友的!你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理應成為朋友!咱們還是進去坐下來好好話。」
「拔野古你個死腦子!」房若虛拉着拳架喝道:「這姓步的在大慈恩寺暗害我,你都是看見了的,眼見就是個心狠手黑陰險狡詐之徒,他幾句花言巧語,你就輕信了他,還帶着他來找我,他哪裏是來交朋友,分明就是來趕盡殺絕的!你要是還有兄弟情誼,就替我攔住他,讓我趕緊離開此地!」
拔野古看看步雲飛,又看看房若虛,不知所措。那房若虛得堅決,可步雲飛也不是壞人,兩邊都不好,急的滿頭大汗:「哥,恩人,你們……」
步雲飛見那拔野古左右為難,知道他是個實誠人,不好難為他。只得走上前去,房若虛卻是嚇得後退兩步,繃好的拳架,立馬垮了。
步雲飛暗笑,原來這個房若虛根本不懂功夫,只是這些日子跟着拔野古打把式賣藝,看了拔野古的架子,自己依葫蘆畫瓢擺出來壯膽,真要動起手來,啥也不是。
步雲飛拱手道:「房先生,步某此來,的確不是來與步先生交朋友的!」
「聽見沒有,聽見沒有!」房若虛大叫:「他自己都承認了!拔野古,你還蒙在鼓裏!」
「不過,步某也不是來尋仇的!更不可能來趕盡殺絕!」步雲飛着,心頭疑惑,瞧那房若虛的樣子,似乎是對他極為忌憚,甚至是害怕。可步雲飛只是一個字攤先生,和房若虛一樣,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且,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而房若虛的背後,應該有個大靠山,他不應該對步雲飛如此害怕。
況且,步雲飛這個佛祖真身舍利的重要線索,沒有遠走高飛,而是主動送上門來,省了房若虛不少麻煩,他應該高興才是。可看這情形,房若虛倒是打算遠走高飛,避開步雲飛。莫非,他對佛祖真身舍利的事,並不知情,是步雲飛多心了?
「你要幹什麼?」房若虛喝道。
步雲飛心頭猶豫,佛祖真身舍利事關重大,房若虛如果真是那些蒙面黑衣人的同夥,應該也只是個角色,甚至有可能,他也和拔野古與庫斯曼奴的情況一樣,被人利用,其實對舍利之事一無所知。如果真是這樣,貿然把事情出來,恐怕於己不利。
可是,事到如今,步雲飛也沒了退路。不管房若虛對舍利之事是否知情,他是唯一有可能與那些黑衣人有關聯的人,只有通過房若虛,了解那些黑衣人,步雲飛才有擺脫困境的希望。
「房先生,這裏不是話的地方,咱們還是進屋談。」步雲飛沉聲道。
「今什麼屋,進去了我就出不來了!」房若虛大叫,賴在門口不進去。
步雲飛回頭看了一眼拔野古,拔野古一個健步走上去:「哥,兄弟得罪了!」把房若虛攔腰抱了起來,進了草屋。
「拔野古,你狗東西敢造反!」房若虛大叫不已,卻是身不由己。
步雲飛跟在後面進了草屋,隨手要關門,手一碰門板,一扇門板哐啷一聲,倒在了地上。
房若虛扯着嗓門大叫:「姓步的,你這狗東西竟敢打上門來拆老子的房子!」
拔野古不耐煩起來,一聲爆喝:「哥!那門板本來就是壞的!不怪步先生。」
拔野古的爆喝,如同是平地里響起一聲驚雷,房若虛頓時沒了聲響。
步雲飛這才注意到,兩扇門板,一扇掛在門框上,戶樞已然鏽死,根本不能轉動,另一扇,也就是倒在地上的那扇,本是斜靠在門框上。兩扇門根本就關不住。
也就是,房若虛和拔野古住在這草屋裏,從來就沒關過門!
大唐雖然富庶,可還沒到夜不閉戶的程度。更何況,這裏是永和坊,白日劫道的都有!
房若虛看出了步雲飛的詫異,昂首道:「姓步的,這永和坊誰也不知誰人不曉,我房若虛不是好惹的!老子的府邸,就是沒門,也沒人敢來撒野!」
步雲飛笑道:「這『府邸』二字,還是算了!的確是沒人敢上門撒野,但不是因為房兄,只怕是因為拔野兄威名遠揚!」
房若虛頓時萎靡。
很顯然,拔野古、房若虛二人夜不閉戶,是拔野古拳腳厲害,沒人敢上門來自尋晦氣,不過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