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給太史淼洗衣服,洗完後自己洗了一個澡,回床上的時候太史淼昏沉沉的要睡着了,藺慎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
「手還沒洗,不能睡。」
太史淼暈乎乎點頭,任他抱着把手洗乾淨了放在床上,枕着枕頭很快睡了。
她旁邊的油紙上還放着幾個包子,每個包子都有幾個爪印,看得出來當初是有多麼糾結到底該留幾個,藺慎看了,摸了摸她軟乎乎的腦袋,「還是有些良心的。」
第二天一早醒來,太史淼的衣服已經干卻,藺慎給她穿上梳頭,弄好的時候,天邊太陽已經冒出了一個頭,溫暖的陽光從窗欞外灑進來,照在太史淼的側臉上。
太史淼的睫毛微動,說:「回家了!」
藺慎提起背簍背在身上,拉着太史淼走了出去,陳昊祖正站在外面等着,看他們出來,笑眯眯的迎了上來,「終於可以回家了!」
帶來的東西過了趕集市的時間很難賣出去,只能背着回去。
藺慎拉着藺謹寶走出客棧,清晨空氣新鮮,也不燥熱。
他們走了沒幾步,聽到從身後傳來的大聲:「留步!小兄弟留步!俺要買你背簍里的東西。」
藺慎他們停下,那叫喊的大漢很快追了上來,憨笑道:「小兄弟,你們這背簍里的東西,賣多少錢?」
有些沒來得及在集市日上買到東西的,會在第二天再看一下,只是比較少見。
那大漢身材魁梧,鬚眉粗魯,人高馬大,穿着藍衣,看起來挺震人,但是臉上卻掛着憨厚老實的笑容,讓人提不起來防範之心。
藺慎說:「如果全買的話,我的話八十九文好了。」
陳昊祖連忙接嘴道:「我的七十六文。」
大漢哦了一下,從腰間的蹀躞里摸出兩錠銀子給藺慎和陳昊祖。
藺慎皺眉,神色為難,「我們沒有找的零錢。」
陳昊祖跟着點頭。
一錠銀子,那是一貫銅錢啊!一千文銅板啊!他們身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多。
大漢似乎有點尷尬,「我忘記了,那算了,不用找了,我身上錢多,倒是你們的東西我很需要。」
他提起倆人的背簍,轉身匆匆的走了。
太史淼:「……」如果你穿的藍衣上的繡紋沒暴露你的身份的話,我還真的信了。
藺慎從一開始的驚詫到若有所思,最後笑了笑,低頭看太史淼,太史淼立即露出財迷一樣的表情。
藺慎說:「想要?」
太史淼點頭。
於是藺慎把銀子放到太史淼手裏,太史淼抱着銀子死不撒手。
她有好久……好久沒見到銀子了。
想當初她是金山擺在面前也視而不見淡然處之呢。
「藺慎」陳昊祖在他身邊說:「剛才那個人是京都的吧?」
藺慎說:「有可能吧。」
陳昊祖接着道:「感覺好有錢啊,要是我以後也能這樣好了。」
藺慎說:「說不定呢。」
太史淼還是太史淼的時候。
作為內閣大學士嫡女,她身份高貴,簪纓世家女子裏,她是唯一一個,能與皇子和傅家子女同被傅太傅授課的人,這是李錦鸞無法做到的。
父親位高權重,她的存在是一塊肉。
在一場地龍翻身中,國子監受到的波及最大,需要重建。
於是教學的地方轉移到傅太傅家中。
那時她七歲,性子嬌縱頑劣,逼走了幾個教禮嬤嬤後,父親別無他法,上奏給皇上,請求將她送入傅太傅名下學禮。
傅太傅的禮儀學識乃天下模範,皇上大概是顧慮父親的威信,也許還有想讓她和皇子聯姻的意思,便沒管彈劾反駁的摺子,同意了。
那是太史淼波瀾壯闊命運的開始。
而早已註定,大多命運波瀾壯闊的人,結局都會死得慘烈。
傅太傅不像內閣大學士府里的嬤嬤會因為她的身份讓着她,不敢罰她。
她說錯了一個字,做了一個不雅觀的動作,傅太傅都會用戒尺打她手心,罰她站着聽課,或者給她劃一條高高的線,讓她踮起腳,舉高雙手摸到那條線,一旦偷懶,戒尺毫不留情的落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