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慎午時從內閣處回了自己的院子聽丫鬟稟報監督太史淼的過程,進展不是很愉快。
首先,從小到大,太史淼要什麼,藺慎能做到給什麼,時間長了,也便慣着習慣了,其次,太史淼很懶,非常懶,常是能坐着不站着,睡着不坐着。
藺慎沉默了一會兒,揮手讓丫鬟下去。
重些……也挺好……太輕了……不健康,看起來,也不胖。
藺慎這樣想着,卻是嘆了一口氣,他好像真的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終於是打消了讓太史淼繼續下去的想法。
他正準備和衣而睡上幾分鐘,門外卻有人敲了敲門,輕聲道:「二哥,是我,溫雲,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她居然現在才想起來,當初關於藺慎母親的事情,藺溫雲心裏打着自己的算盤,她心裏其實是憎恨大夫人的,包括藺魚輕和藺謹寶。
大夫人看不起自己是庶出,又怕她威脅藺魚輕,多次對她打壓,藺魚輕佔着自己是嫡出的身份,囂張跋扈,至於藺謹寶,一個被藺慎從山野里撿來的野丫頭,卻比她還要過得好更是可氣。
藺謹寶她動不了,那大夫人和藺魚輕呢?
只要和藺慎說了當初他母親是被大夫人難產害死的,大夫人在藺府里還有什麼地位可言?藺魚輕也會受到連累。
而她因為像藺慎說出了這件事,藺慎會為了報答她,給她想要的東西。
藺溫雲想得很美好。
藺慎聽她說完後,手指輕敲着桌子,藺溫雲有些忐忑,但是內心更多的是自信,她佯裝神色悲傷,說:「當初是因為這樣,二哥才被驅逐出了藺府,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聽到的,為二娘不值,居然被大夫人如此對待,怎麼能下得了這個狠心腸?」
藺慎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他對他被驅逐出藺府的這件事情並不在意,相反,沒有驅逐,他便遇不到他的淼淼,所以他從未後悔過。生下他的母親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在乎的只有倆個人,而其中一個,早早的便逝去了,再也看不見,況且藺慎早有調查,他的那位母親,更多的是利用還未出生的他奪寵,和大夫人爭來搶去。
他大概心很冷了,沒有見過那人,也便沒什麼感情,但倘若她是真被大夫人故意間接殺害的,他也不會放下不管,自然要大夫人付出該有的代價。「你想要什麼。」他問藺溫雲。
藺溫雲心裏一喜,臉上飛上一朵紅雲,揪着手裏的帕子道:「妹妹前幾天看到蜀文侯家的公子過來找九妹……」用意已昭。
藺溫雲自信自己的美貌,她相信只要給她接觸蜀文侯公子的機會,她一定能夠抓住他的心,離開藺府,不看任何人的臉色,做人上人。
過來找淼淼。
蜀文侯家的公子,顧白息。
藺慎若有所思,琢磨出了什麼,他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之後請了藺溫雲離開。
藺溫雲還想再問藺慎的答案,但是看到藺慎淡漠的眼神,她不敢再問了,只好離開。離開西樓苑的時候正遇上前來找藺慎的太史淼,她幾步慢慢走到太史淼面前,喚道:「九妹。」
太史淼有點驚訝,看樣子,藺溫雲起從藺慎的房間裏出來的,他們說了什麼話嗎?還是談了什麼東西?
她嗯了一聲,帶着丫鬟從藺溫雲身邊走了過去。
藺溫雲轉頭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
她最討厭的,是藺謹寶這種傲氣,不會叫他們藺家的人,哪怕是上了他們藺家的族譜。
藺溫雲深呼吸了一口氣。
次輔的妹妹又能怎麼樣?女人靠的是以後的夫君,藺謹寶沒幾年也要嫁出去了,到時候藺慎再想護着她,也是護不了的。
太史淼不知道藺溫雲的想法,他進門去找藺慎的時候,看見藺慎正站在書案旁,手指隨意的翻開一頁書,槅窗大開,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抹上了一層溫暖的色澤,瘦削的肩膀看起來單薄無力。
「怎麼了?」藺慎挑指將書合上,回頭含笑道。
他目光在太史淼身上隨意一掃,然後在太史淼的腰間頓住,那裏正掛着衛潛送給她的玉佩,看得出來玉佩極好,色澤通亮明潤,沒有絲毫的雜質。
太史淼注意到他的目光,跟着低頭